刚准备转身去房间换衣服,门铃响了。
宁好猜是快递,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平时她不犯这种错误,今天完全是仗着家里有人,
等她认清屋外站着谁,就开始后悔家里有人了。
李承逸手里没拿伞,头发和肩上湿漉漉的,看过来的眼神似乎也沾染了潮雾。
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他自说自话进门,并不征求她的同意,
甚至不礼貌地迫近,把她逼到靠墙,语气中带着急促:“你去跟那个人见面了?”
她别开脸,避重就轻:“什么人……没头没脑的。”
他捏住她的脸,扳回来,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我妈说你们中午在一起吃饭。”
宁好早觉得不妥,闻斯峘来相亲,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母亲出席,反而允许李阿姨在场,这下好了,简直是通敌第一人。
李承逸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已经找到确证,咬牙切齿:“你不会真要和那个人结婚?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她真想问问他,凭什么他能结婚,她就不能结婚?
车撞树上知道拐了?
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闻斯峘就在客卫,随时可能走出来,撞上这种场面,什么计划都泡汤。
李承逸和他碰上面,混世魔王发起疯来,只会把桌都掀了。
可谓命悬一线。
宁好咽了咽喉咙,努力保持镇定,用手推着他的胸膛以保持距离。
“我当然是为你着想,你不信我?”
李承逸微怔,目光缓和下来。
“同事在我家,我换了衣服得回工地,不能迟到。你先回去,晚上我跟你打电话再仔细说。”宁好柔声哄他。
“同事?”他松开她,顺势往室内深处望,“男同事?”
宁好绷起脸:“我同事全是男的,你别这么幼稚。”
都是同行,他知道项目上的情况,那些工科土直男宁好不可能看得上。
这么一打岔,心情松快了一点,刚才冲到天灵盖的酸涩感回落下去。
他像赔礼道歉似的帮她捋好一缕颊边的乱发,抚了好几下,得寸进尺道:“电话不行,要见面。”
宁好已经开始动手把他往外面推:“我空下来先给你打电话。”
李承逸仍不死心,最后还往里望一眼,想看那同事。
以前他从来没紧张过宁好,细究起来,这种酸到失魂落魄的感觉是从听说要让宁好和闻斯峘结婚开始的,他见过闻斯峘。
宁好把人打发走了,背靠门精疲力竭地长吁一口气。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卫生间传来水声,但愿扰了听觉没惊动他。
水声停止后几秒,闻斯峘才慢吞吞走出来,前襟湿着,深色的衣服更深了一度。
他掀眼:“你还没换?”
宁好顾左右而言他,匆匆往卫生间里去:“你坐,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把吹风机拿给他之后,她才进了房间。
他听见清晰的落锁声,挑了挑眉。
实则——
他耳朵没那么背,刚才那小插曲说明什么?李承逸爱宁好?
说实话,他以前怀疑过,没证实过,不觉得意外,有人不爱宁好才奇怪。
衣服吹了个半干,心里还在琢磨。
宁好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白衬衫,工装裤。
他抬起头,明晃晃的视线落向她,
衣领……很漂亮。
似乎她还重新打理了一下头发,比刚才精神不少。
“你下午有空么?”她问。
他猜她要用车,点点头:“请了一整天假,随你调遣。想去哪儿?”
她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我想去民政局领证,今天是工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