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白墨陽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用眼神示意有人來,但他度再快也來不及提醒周文天全部信息。
只來得及在周文天手心寫下『真事假說』四字。
那合歡宗宗主已站到了牢房門口。
先是滿臉陰沉地掃視周文天,然後想到這小子有巨大的利用價值,臉上又擠出笑容,裝作嚴師般深咳一聲,喚起對方來。
「文天,你這劣徒,還不來見見為師?」
周文天一隻手在散開的外袍下,小心把鎖靈鏈扣回去,在白墨陽眼神鼓勵下,便一個激靈爬起來。
比照著電視劇里,那些逛花樓被父母抓的少爺,窘迫中帶著些許得意與畏懼,連忙朝宗主行禮。
「哼,還不出來。」
「師尊,這不是怕這劍修耍滑頭,我咳……那個把鑰匙放外面了。」周文天撓撓頭。
「還是那麼的冒失,出來吧。」宗主一掌拂過,陣法自然分開一個口子,牢門自動打開。
「弟子這就來。」周文天頂著假笑再禮,帶著按住驚悚的小心臟走出去。
正魔兩道相爭萬載,早是知己知彼,隨便一個大型正道宗門上層知道的魔修道道,比周文天這些身處其中的聖子還清楚。
與白墨陽閒聊時,對方就推測他這麼難控制魔功,必然是哪裡有所缺失。
最終根據九聖子陳舊記憶印證對比,白墨陽推測他們成為所謂的內門弟子,被冠名聖子那一刻起,他們登記的神魂牌就有問題,九成九被換成了一種隱蔽的控魂類陰術損招。
好個些養蠱式魔宗都明里暗裡搞這些玩意,從踏入山門那刻起,就是宗門的終生奴隸。
但周文天的情況只是有些不穩,卻沒如其他聖子般,性情思維都受扭曲影響。
周文天猜可能是他魂穿的原因,他的神魂還是自由的,只剩一滴心頭血落在宗主手上,這個只要處理得當,問題應當也不大。
當然,要能奪回來那就更好了,可對付一個金丹魔修哪有這麼容易。
周文天腦里轉著各種背刺便宜師尊的法子,邊走邊低聲下氣諂笑著回答,宗主提出的修煉考究。
直到走出地牢,這位宗主才露出些許滿意之色。
「不錯,看來你最近修行確實下了一番苦工。那麼為師就來點醒你一個小技巧,作為奼魅魔功的修煉者,奼魅魔氣不是這樣使用的。」
「哪有你這麼調訓爐鼎的,這溫溫吞吞的手段,磨到何年何日去,那幫假清高的劍修只吃硬不吃軟!」
宗主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套刑具,當場扔給周文天。
「……」周文天目瞪口呆。
破案了,他第一次翻原主儲物袋,裡面那一大堆不堪入目的玩意就是這麼來的吧。
「尤其是這條用釘魂棘打造的軟杖,只要那劍修不聽話,一頓好打什麼毛病都能治好。」宗主臉上陰森森地笑起,見九聖子眼神有點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更來勁了。
原本他是打算親自折辱白墨陽的,但如今有九聖子這個天真沒見識的,代他折辱,日後東窗事發,他倒是更安全了呀。
遂假裝親昵愛護的長輩模樣,講述起正道,尤其是天劍閣,天劍閣里特別是白墨陽這個人是如何的惡劣。
先是年少時正道有眼無珠,宗主前往天劍閣收徒大會,被主持者白墨陽妒忌打壓,趕出隊伍甚至暗中追殺,讓他一氣之下轉投了魔道……
周文天聽得一愣一愣,除了表情為了憋笑做出浮誇的憤怒之色,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白墨陽曾提過他剛年過半百,就觸及金丹邊緣,再往回推二十年才做這種宗門任務,這樣折算一下宗主的年少大概也是年過半百吧。
聽到這裡,周文天就知道後面的都不用聽下去了,他已經把全身力氣拿來演戲,挑戰不要笑了。
歷經一番折磨,周文天才結束這場痛苦的放風,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去蹲大牢。
「哎,徒兒,你這釘魂杖漏了,從今天開始一定要好好使用!」宗主發泄了一番怨氣,連帶這九聖子都看順眼多了,將那遺落在桌面的軟杖塞到周文天手裡。
周文天機械點頭,拿著這燙手山芋連減刑的話題都忘記找了。
等回到地牢三層鬆口氣,才發現自己提著這東西走了一路。
白墨陽眼神古怪地瞅瞅他,又瞥一眼他手上的軟杖,等他目光集中起來是才朝他微笑。
周文天臉色瞬間漲紅,把這破玩意往後背一藏,感覺更不對勁了,連忙把手裡的東西一扔。
「扔的什麼呢,多好看,怎麼扔了呢?」白墨陽笑容溫和,就這隔著鐵欄看他。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小心被弄死了!」周文天看這人斯文敗類的裝純樣子,忍不住提高音量吼回去。
「不知道也能猜到,我想你這宗主當時抓捕我和夏師侄,那麼盡心盡力肯定是跟他有過節了,雖然我斬過不少魔修記不住了。」
「他讓你拿這東西來懲罰我?」白墨陽說的問句,語氣卻肯定無疑。
「是的,真沒。」周文天翻個白眼,又被這老狐狸猜到了,拿起鑰匙打開牢房門。
從現在開始,無論系統能不能用,他已算半個死刑犯,要是不能及早逃離,或者真的把魔功修起來。
待他毫無利用價值,定落得悽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