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會兒,才漸漸平穩下來。
小鬼密如鴉羽的睫毛上沾染著小血珠,輕輕搖晃天師先生:「白彥?醒醒啊。」
白彥臉上的熱意已經退卻,心臟在簡然耳邊強有力地撲通撲通跳著,看上去身體狀況很好,似乎只是陷入在深沉的睡眠里。
簡然加大搖晃,卻依然無法喚醒天師。
簡然立即去找手機,決定先給祝銘打電話。
祝銘一定知道怎麼做。
他和白彥的手機都留在車裡,簡然先打開自己的,翻開通訊錄,卻發現上面只有「臭天師」一個人。
他又拿起白彥的手機,提示需要開屏密碼。
正不知怎麼辦,叮鈴叮鈴!一陣清脆的鈴聲穿過車窗,就在耳邊響起,急切地催促著快來人應接。
是傳音符!
祝銘在找他們!
短暫的欣喜過後,簡然眼神又暗淡下來。白彥只是和他簡單提過傳音符的原理,他不懂術法,無法打開收聽裡面的內容,更無法回應。
他應該先開車返回開會的地方,向海市玄學部的工作人員求助,讓他們帶著自己去找祝銘。可是潛意識他不想這麼做,總覺得讓其他人知道白彥此刻狀態不是最佳選擇。
傳音符沒被打開,響聲就不會停止,簡然循著鈴聲,試圖去探尋是從哪裡傳過來的。
邪祟的天賦很快讓他捕捉到痕跡,簡然急忙將白彥在后座擺放好,自己來到駕駛位。
簡然吸吸鼻子,驅動汽車,沿著傳音符的痕跡向前開。
左胸心臟處開始抽痛,越來越強,很快延展成連綿不絕的陣陣痙攣。
簡然試圖忽略,他放慢車,快掀起領口往裡看。
心口處的皮膚已經無法凝聚實體,而是散幻成一團漆黑無比的鬼霧,聚集在那裡。
簡然繼續開車,同時伸手去摸。
他摸到一個滾燙的核。
又生長了。
簡然緊緊抿住嘴唇,強迫自己去適應深入骨髓的疼痛,繼續驅車。
。。。。。。約莫二十分鐘後,傳音符的痕跡終止在城區正南方位一處草地中。
四周拉著警戒線,還有十幾名工作人員看守,簡然直接穿過路邊灌木林帶,將車開進去。草地中央設了一處法壇,香菸縹緲,身著白袍的張天師正揮舞著一把桃木劍,在那兒裝模作樣手舞足蹈。
祝銘和小黑守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