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乾脆道:「學校。」
學生生活軌跡大多單一,居民樓周圍沒有那隻大鬼氣息,大概率小晨的魄是在學校附近丟的。
玄學部提供的信息十分詳盡,祝銘開啟導航,十多分鐘後便抵達青州第四中學。
城南區開發得早,教育相關設施也比較陳舊,第四中學和旁邊小學挨著,共用一個操場,操場也沒設在學校里,雖有保安看守,但附近居民都能進入鍛鍊溜達。
幾人下車站定,小黑剛吃掉黃父鬼,有點頂得慌,懶洋洋掛在簡然身上打呼嚕。
簡然單手摟住小黑,環顧四周,很快注意到操場門口有一個小賣部,招牌寫著「吃貨鋪子」,生意似乎很好,此時正值午休時間,穿著校服的孩子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看出什麼了?」白彥在旁邊詢問,音色深沉悅耳。
簡然意識到白彥不是隨口問他,有些不確定道:「這家小賣部,生意也太好了吧!就這半分鐘時間,進去能有二三十人?可要說生意好,並不是所有學生都買了東西出來,而且奇怪的是,大家的臉上表情都很凝重。」
白彥點點頭。小鬼觀察力挺強。
祝銘在旁邊說:「學生學業壓力重,出來散心?」
信息太少,白彥不做判斷,只道:「過去看看。」
祝銘在前方開路,簡然抱著小黑走在白彥身邊,穿過馬路很快來到小賣部門口。
離近後,他們發現這些學生明顯不太對勁,一個個神情呆滯往學校里走,仿佛被繁重的學業削去了靈魂,不喜不怒,不哀不樂,機械呆板如同行屍走肉。
「進去。」白彥道,率先推開玻璃門。
一股冷氣迎面而來,在夏日炎炎里分外涼爽誘人。簡然被白彥護在身後,成功避開不斷進出的幾名學生,但當白彥鬆開他後,又差點被一人撞到。
他往旁邊躲,那人跟隨他往同樣方向躲,動作反應幾乎一模一樣。
簡然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根本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鏡像。
小賣部不大,進門就有一處貨架,在貨架側邊上竟然安裝著一面一人高的落地大鏡,邊緣使用油畫裱裝技法,用花紋木框給包裹了起來。
因為有紅繩標記,簡然的身影能夠在鏡中顯示,只比身邊白彥略微模糊一些,但是懷裡的小黑在無任何法術加持下,鏡子裡看不到任何。
就這稍稍不同,讓簡然誤會成了他人。
簡然連忙抱著小黑往旁邊走,不想被周圍學生發現異常。
白彥輕飄飄打量落地鏡幾眼,旋即往裡去看貨架上的東西。不知是不是相處了幾天關係,簡然立馬從白彥無任何傾向性的動作中領會到,這鏡子有問題。
簡然跟上去,小聲問:「鏡子怎麼了?」
白彥隨意拿起一個商品,粉紅色的大包裝袋裡各種馬卡龍色方形小口袋,上面還印著「清爽」、「薄」、「零感」等字樣。
白大天師輕蹙眉頭。
「是辣條。」簡然說。
白彥將辣條放回去,輕聲講解:「位置不對,開門見鏡易招煞。另外———」
「嗨!請問需要幫忙嗎?」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突然出現並打招呼。
簡然:「?」
女生連忙解釋:「沒別的意思,我是店裡的,看你們站在這裡以為遇到了問題。」
小賣部又不是金店,能需要什麼熱情服務?其實是從他們方才進門,她就注意到,這是哪裡來的絕色美男!
遠一點穿著白西裝的年輕男人,容貌昳麗但氣場威嚴,近處抱貓的男孩子……天吶,五官漂亮精緻得不似真人。她就忍不住過來看。
旁邊收銀台傳來慢吞吞的呼喚:「人呢?結帳。」
「馬上來!」女生應答,流連忘返又看了簡然和白彥兩眼,匆忙返回。
這時候祝銘也把小店轉遍,拿了一個口香糖走到收銀台,等前面學生結完帳後,遞過去同時問:「你是這裡老闆?」
「只是臨時兼職。」收銀員女生在兩米一的肌肉男面前猶如驚弓小鳥,怯怯回答,「老闆每天早上和下午過來看一圈。」
「生意不錯。」祝銘指了指身後立鏡,「這鏡子你們老闆裝的。」
收銀員女生呆呆:「他說方便學生整理儀表。」
在女生的注目禮中,祝銘拿著口香糖離開,簡然和白彥緊跟其後,很快回到車裡。
簡然本來是被動帶出來的,此刻起來興:「祝銘外形扎眼,但是這些學生恍若未見,只有收錢的小姐姐有反應。」
祝銘抱臂扭頭去看自家老大和簡然祖宗的臉,深表同意:「確實啊。」
小黑喵嗚一聲,惹得祝銘伸手想去逗弄貓耳,被小黑傲嬌躲開。
「還發現什麼了?」白彥問身邊簡然。
簡然想了想:「小姐姐盯著我看了好幾眼,不會也是黃父鬼吧?但她身上並沒有穿黃色的衣服,也沒有怪笑。」
素來冷傲的天師先生忍俊不禁:「她只是個普通人。」
祝銘也樂著問:「以前沒有小姐姐或小哥哥找你搭訕?」
就簡然少爺這張臉,長得太標緻就顯得又清純又欲,走在哪裡都是回頭率百分百好吧!
「啊?」簡然很茫然,不明白祝銘為何突然問這個,完全沒把搭訕和被小姐姐看等同一件事。
但是某少爺也沒那麼憨:「我活著時候,是有很多人過來問我微號碼,還要約著一起出去玩。我以前的微號都存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