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iponnier,”梁文平斟酌了下,想她应该不怎么关注医学界,细心补充,“欧洲神经外科最顶级的医生,现有领域的瑞士医生几乎都是他的学生。”
“国内确定不能做?”
“不是不能做,”梁文平放缓语速,耐心解释,“是onnier更熟悉老爷子病程。”
这次是林奚沉默。
她脑中飘过一连串由爷爷身体状况引发来的蝴蝶效应,无数个可能,每个可能后面又一一延伸出去后续,在眼前形成一张复杂的树状图。
“人要留在国内。”
想到最后,她坚定拍板。
不管怎么样,新闻也好、后续集团变动也罢,在国内才能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若真有巨大变动,从瑞士她赶不回来,鞭长莫及。
梁文平叫她前来商量的顾虑同样源于此,但国内换主治到底冒险了些,他有些犹疑不定地再次确认:“国内吗?”
“国内。”林奚已经整理好了思路,决绝道,“联系瑞士那边,接整个团队过来。”
理性决策最大的问题往往是决策人容易高估现实的秩序性。
北京时间的中午,是苏黎世破晓的清晨。
当瑞士医院在电话里告知“philiponnier人在度假,医院人员也联系不上他”时,林奚才在脑中推演出的一套方案,就这样冷不丁触碰到了理性的边界。
联系不上?
她有些懵。
医院只当她是博士哪位关切的旧友,愉快回复:“onnier去南非休假,前天才走。”
“前天?”
“对,他这次会休二十天。”
“那还有没有别的方式联系到他?”林奚不死心。
“我们有他在厄加勒斯小镇的地址,可以写信。”瑞士人语气欢乐,给出的建议同样无比天真。
“麻烦把地址发过来……”
“那不行!”医院那边绝口拒绝,“这是onnier的个人隐私。”
林奚也微微躁火,不得不先自证身份。
等一来一回折腾二十多分钟,她终于拿到onnier度假的地址——南非厄加勒斯角主路214号。
她一边在梁文平的办公室翻看爷爷的病历资料,一边飞速盘算。
不管怎么样,梁文平都必须时刻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个毋庸置疑,那onnier这边怎么解决?
她的脑中再次伸出思维的触角,快速交缠成一个个方案:
让南非那边的办事处过去找人?公私不分,效率尚且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