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啧”了声:“幼稚了啊。行,哥哥不跟你一般见识。”
林奚瞪他一眼,回沙发坐着,第八百遍翻看平板上的行程。
“你看,”秦胜跟着晃过来,“老爷子既然给你放了婚假,就别一天到晚划你那平板。再看也还是没安排。”
“我怎么没安排?”林奚腾地站起来,“我出门。”
“大晚上的,去哪?”秦胜抻着胳膊,“你要是实在闲,咱们去维尔茨堡听莫扎特去。这日子,音乐节刚开。”
“听什么莫扎特,”林奚已经吩咐过了司机,准备出门,“你想听自己去。”
“要不去哈姆诺伊避暑也行呢……”
秦胜杵在门边,仍在她身后吊儿郎当提议。
出门去哪?
不知道。
林奚随着司机开,没有目的地在城市转悠。
随着婚期将至,她心里终于泛水花,一圈圈漾开,说不清是好是坏。
比起严丝合缝按照规划行进的“订婚”,老爷子许诺的“董事会”反倒遥遥无期——他人在瑞士快要半月,提议都没摆上桌。
口头承诺就这个坏处。
想到这,林奚给路清让打电话,她得问问李家和林之乔的事。
往常很快就会被接起的电话,在她打了两通后依然显示无人接听。
林奚看着自动断掉的通话页面,难以接受。
在司机绕着市区滨江道开第三圈后,路清让回了电。
为了克制音调中涌动着的热潮,他刻意把嗓子压得喑哑,声音低低贴着听筒,缠住人耳朵。
“喝酒了?”林奚蹙眉,“你在哪?”
“梧桐路。”路清让关切,“有事?”
五个字,依旧很好听。
像雕花的笔尖,蜿蜒过小羊皮纸那种沙沙质感的挠人,纸面还留有闪金的盈润。
林奚举着手机,有些忘掉原要问的话,怔愣片刻:“没事。”
可挂了电话,她发觉该问的还没问。
再抬头望望窗外,距离梧桐路七八分钟距离,干脆让司机掉了头。
她没费劲去找人,是恰好瞧见正从“知味”出来、送人上车的路清让。
司机把车停在斜对面,她就隐在冷黑的窗后默默端详。
路清让步子迈得很稳,微躬着身子和人握手攀谈,有些礼貌过了头。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林奚却了然于胸,路清让肯定喝了不少。
刚满十八岁的时候,老爷子请了三个品酒师给她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