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让。”
林奚再次推开他,站稳不动。
路清让没有强求,陪在一旁伸着手虚虚围住她。
“你。”林奚想问路清让在想什么,但她头一次组织不清楚语言,想问的话碎成一个个方块字,词序都是乱的,“那杯茶,被烫伤了?”
贪杯真的太误事了!
怪秦胜好端端拍什么酒存着!
路清让滞了半秒,抚慰似的笑笑:“不严重。”
“我看看。”
“不好吧……”路清让哭笑不得,“大庭广众的。”
“让我看看。”林奚自己上手,要去解路清让衬衣。
“哎。”路清让按住她乱动的手。他胸口起了一大片水泡,此时一碰便摩擦着钻心疼。
“那你自己脱。”林奚颐指气使地下命令。
暗蓝色的走廊里有人路过,脚步声适时打破了两人间的诡异氛围。
“哦,”林奚按住太阳穴,收回手自言自语,“不合适。”
路清让的痛感过了峰值后下降,脸色也缓了,依势扶住她的背,“走吧,回家。”
“路清让。”又叫他名字。
“嗯。”又一次回答她。
林奚向后轻轻靠墙,思绪芜杂,心却如明镜。
他没问自己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烫伤。
所以,他知道自己看到了昨晚书房里的情景。但她没提,路清让也没提,为什么?
要是路清让能看到她在偷窥,爷爷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难道那是他和爷爷的合谋,就是为了测试测试她的反应?
她换了种方式试探:“董事会具体什么时候,我要准备什么?”
这是老爷子临时决定的议程,路清让不知,如实答:“我不清楚。”
他也不像作假。
林奚调整了思路,如果不是两个人合谋,那就只是爷爷在测试她的反应,没准爷爷就是在刻意引导她躲在窗户旁看,顺便让路清让得知,这也不是没可能。
想着想着,她背上沁了层冷汗,她昨晚表现,爷爷还满意?
今晚她不该来秦胜这里。
无目的、无计划,放纵情绪、浪费时间,爷爷都不喜欢。
“会议你出席吗?”林奚用力沉下心询问。
“不。”路清让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辞职了。”
林奚反应半天,以为是酒精连带着听力也下降了,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辞职了。”路清让这次答得流利。
“爷爷同意了?”
她还是难以置信。
“嗯。”
林奚张张嘴,一万个问号冒出来,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彻底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