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女孩那後半段,謝臻壓根沒聽進去,只記著趙峰下午還會回來,索性等下去。
誰知道,沒等到趙峰,倒先等來了趙磊。
跟早上穿的那套不同,他應該回家換了身衣服——
藍色圓領T恤,黑色運動褲,胸口是顯眼的阿迪達斯1ogo,顯然是阿迪的忠實擁躉。
「你怎麼過來了?」趙磊一臉詫異,餘光瞥見謝臻空空的辦公桌,還有桌上那個袋子,大約明白了,估計是打定主意辭職,來收拾東西的。
勸也勸過了,這種事沒法子強求,於是心照不宣,乾脆換了話題,「我爸說老家來人了,讓我過來,晚上家裡人一起吃個飯。」
寒暄兩句,趙磊忽然不自在起來,垂眸道,「對了……那個,周遇跟她爸的事,等今晚回去,我會跟我爸好好說說。」
說到這,不禁抬頭看謝臻,「你呢?你爸跟黃叔叔那個事……到底什麼情況啊,你問了嗎?」
「還沒有,」對謝志強那個父親,謝臻早就沒了任何期待,即便謝志強真的跟黃波串通好了,也不會叫他意外,更何況,「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大概說不了幾句,又會吵起來。」
如果爭吵也能算作一種肌肉記憶,它似乎早已貫穿父子倆這些年的相處之中,想要忘了都難。
謝志強那個脾氣,趙磊多少也有點印象,嗓音低下去,「也是,那要不然……先探探黃叔叔口風?」
「黃波?」提到那個名字,謝臻聲音冷了幾分,「這種事不光彩,他應該不會說實話。」
窗外,灰濛濛的一片,陰沉憋悶的天,還帶著隱隱雷聲。
暴雨將至,蟬鳴越發聒噪。
蟬鳴、微風、搖曳的樹影……某一瞬,謝臻思緒拉回上午,周遇曾在樹下問的那一句,「6月19號那天,會不會有其他變數?」
他還想起了尋找高空拋物的男人,漲紅著臉罵罵咧咧,提及有人曾經在6月16號那天,從自家那層樓,往下扔菸頭。
扔菸頭的那個,極有可能就是黃波。
「16號那天,黃波好像去過我家,應該是那天見了……我爸。」
趙磊抬眼望著他,疑惑道,「黃叔叔16號上你家了?你怎麼知道的?」
「小區裡有人遇見了,16號那天有人從我家那層樓往下扔菸頭,砸中人了,那人直到今天還在找丟菸頭的人,被我遇上,」謝臻回憶著男人的描述,再一次印證了猜想,「聽起來,扔菸頭的應該就是黃波。」
「16號那天啊……」趙磊皺著眉,似乎在回憶時間,嘀咕一句,「那天,黃叔叔應該要上班啊。」
而後搖搖頭,又道,「也不一定,他上班時間也能外出。」
話落,他驀地一拍腿,似乎想到什麼。
「我想起來了!黃叔叔喜歡隨身揣個筆記本,記一些平時的行程啊、要緊的事,類似備忘錄那意思吧,估計也是以前當記者留下的習慣。」
「其實,你要是想知道16號那天,黃叔叔是不是跟你爸見過面、聊過什麼,那個本子裡應該多少記了點東西。要不然……我借著我爸的由頭,去找黃叔叔?搞不好能有機會看一眼,那個本子裡到底寫了什麼?」
「黃波有個隨身的筆記本,記錄平時行程?」
傍晚時分,周遇和謝臻碰頭,得知他從趙峰身上暫時沒什麼發現,反倒是關於黃波,有了點消息。
「不對……」周遇想了想,否決了那個猜測,「那個本子裡,應該沒有16號的行程,至少不可能記錄那天跟你爸見面的事。」
這件事根本見不得光,黃波應該不會愚蠢到留下記錄,即便真的有,頂多是些語焉不詳的東西,恐怕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等等——
其實筆記本里有沒有6月16號的記錄,壓根不重要,重要的是6月19號那天的行程!
「還記得嗎?6月19號那天,趙峰跟黃波見過面,而且是因為工作的事。」
關於這件事,兩人從不同人口中,得到了相同答案,應該不是謊話。
換言之,6月19號見趙峰的行程,不需要遮遮掩掩——
「黃波那個筆記本里,應該會有19號當天的行程記錄,他那天又見過趙峰……」
謝臻也反應過來,「他筆記本里的行程記錄,能同時確認19號那天下午,黃波和趙峰兩個人的行蹤!」
趙峰也好,黃波也罷,他們到底有沒有時間對謝雲下手,答案可能就在那裡頭。
要拿到黃波的筆記本,卻不能打草驚蛇並非易事,這個機會,直到周四晚上,終於被兩人等到了。
趙磊雖提過想幫忙,可是周遇和謝臻並不想他卷得太深,一來,擔心引發的變數,二來,也無法向他解釋筆記本的真正意義。
末了,請他幫了個小忙,打聽黃波最近應酬的日子。
據說黃波酒量一般,卻偏偏好這口。
平時很難有機會接近他,也只有飯局過後,待他喝得醉醺醺,自然會放鬆警惕。
今晚,黃波應酬的飯店位於淮陽市郊人造湖的島心,名為「銅雀台」。
「銅雀台」外觀相當氣派,六層高的主樓居中,連接著左右側樓,主樓屋檐向上翹著,似飛鳥展翅,融入了本地徽派建築的風韻。
往裡走,大廳通透開闊,採用中式裝修風格,一側是古色古香的涼亭,另一側牆面上懸掛著巨幅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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