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戍的北侧是粱水,东侧与西侧各有一条粱水的支流。
戍城被三条河成几字形围在了中间,地势又是从西到东逐渐走高。
即便渡口在西北方,站在戍城的东边,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洪秀趁着罗一与于海龙几个嘀嘀咕咕的时候,望了望渡口与天空。
日头已经偏西,天上已经隐隐约约的挂上了晚霞。根本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这副景象,洪秀怎么看都觉得罗一先前说的那些就是个玩笑话。
不过洪秀并不没什么不满。
这两日虽然不知晓罗一具体忙些什么,但可以肯定他很忙。
能抽空给她说说话,又带着她出城看看景色,已经相当难得。
“带你出来是看旱雷的,你得往渡口那边看。”罗一给于海龙几人安排走后,看到洪秀躺在了车板上,有些好笑道。
“还这么嘴硬,说笑说笑就行了,我又没当真。”
调侃了一句罗一,洪秀拍了拍车板:“你也挺会挑地方。
这里麦田与河水都能看到,景色也算宜人。
尤其躺在这里望天,感觉离天都近了些,快来躺下看看。”
“当然得会挑地方。”走到拉着的驮马前,摸了摸马头,罗一笑道:“这边没有城门,待会你兄长可不好找到这,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洪秀嘟了嘟嘴,“说的怪真的,连块乌云都没有,哪来的雷。”
歪头看向罗一,洪秀再次拍了拍车板,娇嗔道:“你是厌烦我?就站在那不动。”
罗一走到车板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两眼洪秀,嘿嘿笑道:“这会不避嫌,急着拉我了?
在辽西城熬硝的时候,就是说了句咱俩的坐姿像是拜堂,你便差点让你大兄把我给撕了。”
洪秀回想起罗一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那时候你又没给我下了婚约。说话那么孟浪,就是在讨打。”
罗一敲了敲车板,“别光顾着笑得花枝乱颤。
我另一层的意思你没听出来。
我说咱俩像拜堂,便真定了姻缘。
我说有旱雷,待会便真有旱雷,而且是想劈谁就劈谁的旱雷。”
洪秀以为罗一的倔劲上来了,美眸瞥了一眼罗一,“好吧,你干净的跟个天上的仙人似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一好笑道:“你这说法真是怪,干净与仙人有什么关系。”
洪秀一脸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关系。
我兄长平日里都够小心了,身上却还是难免有蚤虱。
自打辽西城认识你,就没在你身上见一个。而且身上也总是日头晒过衣衫的干爽味。
没见哪个郎君能像你一样。”
听了洪秀的话,罗一目光马上看向刚刚摸过马头的手,随后一脸紧张地撸起袖子仔细翻看了起来。
“只是些蚤虱,你这么小心?”洪秀被逗的先是捂嘴笑了笑,随后俏脸变得有些好奇,“你很怕这个?”
“如果你知道那些小东西会要人命,你也会怕的。”罗一放下衣袖,脸色变得凝重,“你倒是提醒了我,东亭戍该大扫除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