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汐在疼痛中醒来,小腹如同千万只小刀在割一样的疼。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不过是来了姨妈,这次怎么疼的这么厉害!
“吱呀”一声,是开门的声音。
一道尖利的声音随着推门声响起:“大小姐已经融合完了,这个废物死了吗?”
无数条信息涌入宁芷汐的脑海里。
天宝国的都城里,一个没了母亲,外家被配苦寒之地的,也叫宁芷汐的三岁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后,看着那个被称做父亲的男人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被称做父亲的男人不耐烦地命令她喊那个带回来的女人为娘亲,叫那个大点的孩子为大姐,叫那个小点的男孩为弟弟。并且宣布她宁芷汐不再是这家里的大小姐,而是二小姐了。
小小的宁芷汐有点懵,有点怕,自从娘亲死后,她在这个家里就人嫌狗弃,从前极疼爱她的祖母更是再也不叫她去请安了,说她母女俩都不祥,说她母女俩都命里带煞,克害了外婆一家人。
小小的宁芷汐不明白,她和娘亲生活在宁家,怎么克害了别人家,而且那一家里有极疼爱她的外公外婆。亲亲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和小姨,还有舅妈和表哥。
她和娘亲爱那一家人还来不及啊!
不等小小的宁芷汐弄明白这些,她的日子陷入了更大的苦难中。
奶奶极疼爱父亲带回来的女人和那姐弟俩。把她住的小院也送给了那个姐姐。把她撵到府里最北角的小偏院。
含着眼泪不敢哭的宁芷汐,带着一个大她两岁的小丫环翠柳,还有一个叫陈妈的奶娘。三人拿着三个破包袱,就被扔到了小偏院。
她记得陈妈本有一双细嫩的手,却在收拾小偏院的荒草杂物时割的鲜血淋漓,每薅一把杂草都疼的直吸气。可坚强的陈妈只是带翠柳打下手,坚决不叫她动手,说她太小,自从夫人走后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身体太虚弱了。
坚强的陈妈学会了烧火做饭,还学会了种菜养鸡。
三个人就在这小偏院里,无人问津地生活着。除了陈妈每个月去领生活用品外,三人再没出过这个小院。
三个人的日子虽苦,但在陈妈的操持下,也平安地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宁芷汐知道了她的家是宁远侯府,祖父战死在沙场,祖母现在是宁远侯府的最高当家人,人称安老太君。父亲叫宁安荣,还有个叔父叫宁安泰。父亲娶了卫国公的养女君清绮,也就是宁芷汐的娘亲为妻。继承了宁远侯府。
陈妈每提起卫国公府,都气红了双眼:“卫国公肯定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肯定有人陷害他了!你等着吧,这冤案总有一天能平反的,你外祖母他们肯定能回来的,到那时,我一定要去你外祖母面前告他们宁远侯一家虐待小姐。”
宁芷汐怯怯地点头,她不知道到那时会怎样。只知道现在她过的很惨,她已经两年没添新衣,也两年没吃过饱饭了。
而她那个后娘带回来的姐姐宁玉娇,弟弟宁玉林,昨天还带着人来她们这小偏院打砸了一场,把她们种的菜全拔了,养的鸡都砸死扔掉了。
原因是宁家的孩子取名从草从水,而他们俩作为外生子,虽然被扶正了,但家有家规,他们俩不能从草从水。
然后没过几天,小小的宁芷汐突然被换上了新衣,被人带到一个大大的祠堂里,和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参加什么测试。就在她把手放在那个测试球上时,测试球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白色的光芒很耀眼,晃的小小的宁芷汐忍不住拿胳膊挡住了眼睛。
所以她只听到震耳的欢呼声,却没看到她的父亲眼中阴沉的表情,还有她的姐姐嫉恨的红的眼睛。
宁玉娇也有灵根,只可惜是四灵根,而且灵根值极低,测试球只出了微弱的几道光芒。
小小的宁芷汐突然又被带回了芷兰院,她惊慌地想要去找陈妈和翠柳。
可他的父亲,宁远侯宁安泰带着玉芙蓉,拦住了她的去路,逼她称玉芙蓉为娘亲。
小小的宁芷汐倔强地抿紧了嘴,坚决不要称这个恶心的女人为娘亲。
陈妈说过了,就是这个恶心的女人,在她娘亲生她的时候,买通了产婆,差点导致娘亲一尸两命。虽然娘亲以绝大法术掌毙了产婆,可最终还是血崩了,所以娘亲才身体不好,修为倒退,还不如一个身体健壮的凡人。
那个时候,外祖父在边疆刚刚打了败仗,各种关于宁国公府的谣言正是漫天飞转的时候。娘亲不敢告诉娘家人,只说是难产了,产婆忙乱中踩着了地面的血,摔死了。
然后没多久,外祖父一家抄家落狱流放。
娘亲也没撑过身体的虚弱,过两年就病死了。
再然后,父亲和玉芙蓉可歌可泣的爱情就传遍了整个天宝国。娘亲成了一个仗势欺人,强抢别人未婚夫的女人。玉芙蓉成了一个为爱坚守,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女人。
陈妈每当提起这事时,总是咬牙切齿地说:“一对狗男女!当初是你爷爷在世时,两家订的亲。哪来的你娘亲仗势欺人了。这些年,你外祖父一家扶持你父亲,倒是扶出个白眼狼!”
宁玉娇和宁玉林跟在玉芙蓉身后,也吵着不要她这个所谓的姐(妹)。
小小的宁芷汐大声怒吼道:“你娘才是不要脸的女人,我娘亲和父亲是早就订了亲的,你娘亲才是不顾羞耻和我父亲苟且,生下了你们!”
“啪!”
一记无影脚踢在小小的宁芷汐身上,把她踢的身子都蜷缩起来。
宁安荣气的手抖:“你!谁教你这样说的!”
宁芷汐不屈地咬牙弯身站起来,倔强地不掉一滴泪水:“全府人都知道,当年祖父去外祖父家订亲的事情,就连皇上都知道,太后还赏了一支玉簪的!”
宁安荣气的咬牙切齿,他抬起手,想要给这个逆女一巴掌,打死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