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禮書最終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遙控器。
大門輕輕關上,緊接著智能鎖發出機械相嵌的聲音,三下後牢牢地將虞禮書鎖在了屋裡。
他可以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到宴時晝離開的身影。
莊園裡的園丁被全數撤換,人是清一色的中老年白人,目不斜視地幹著自己手頭的活兒,宛若一個個掉線木偶,對玻璃後站著的虞禮書熟視無睹。
除了宴時晝,沒有人被允許接觸虞禮書。
厚重的窗簾被驟然拉上,虞禮書轉身回到客廳沙發上,清越覆雪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頹喪。
他先是打開了電視。
寬大的屏幕成了虞禮書與外界的唯一接口,電視台冷冰冰地播報著聞。
「宴氏集團前任總裁宴峰國已於昨夜凌晨病逝,年僅二十九歲的宴氏長女宴時胤持股……」
後面是長篇的商業分析,虞禮書沒太聽進去。
畫面中的宴時胤與記者言笑晏晏,全然沒有死了親爹的悲傷,談論著宴氏集團的最研發產品,即將用於正規醫學實驗的麻醉劑……
虞禮書想知道林競思有沒有找到,卻無法從中提取出一星半點有用的信息。
他將電視的音量調到最大,面無表情地將遙控器里的電池扣了出來。
走到門前,手指旋動把手,虞禮書湊過去,聽到厚重的咔噠聲,比家中保險柜的鎖還要堅硬。
虞禮書不是工匠,也不是竊賊,但憑藉著本能與常識,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把斧頭或電鋸。
最好是電鋸。
攥緊電池,他朝廚房後的儲物間走去。
所有的工具箱都被上了鎖,連一把剪刀都未曾被遺落在外。
搜羅完最後一個可能存放工具的柜子,依舊一無所獲。
「……」
他想像電影裡的主角那樣罵一句髒話,但良好的家教讓他說不出口,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咽進了肚子裡。
怎麼辦?
虞禮書抱膝蹲坐在地上,冷氣自下而上包裹著他,唇齒發寒,雞皮疙瘩竄遍全身。
或許他可以乖順地討好宴時晝,直到對方放鬆警惕,願意再次到他出門。
但這在第一次逃跑失敗後,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
又或者時間長了,宴時晝睡自己幾次也便膩了,主動放自己離開。
可能嗎?想到昨夜裡青年興奮得像台打樁機一般的模樣,恐怕一時半會兒還嘗不夠情愛的滋味。
心中的想法被自己一條條否定,虞禮書回到沙發上,抱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牆上的吊鐘依舊在滴答作響,時而被電視的聲音掩蓋,時而又蹦噠出來提醒著虞禮書時間的流逝。
他的心隨著光陰一寸寸下沉。
他等不了了,如果這次還逃脫不得,宴時晝下次出門又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