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安。”为首的太监笑着行礼。
吴书来一摆手,表情严肃。
“这院子呢,本来是爷避暑的,如今爷多在园子里,这里就用不上了,放着也是放着,便指给了钮祜禄格格住,留下你们,伺候格格,可觉得委屈了?”
宫人们立刻都摇头:“奴才们不敢。”
“你们也是精挑细选过来的,都不是蠢货,若是想不明白,就趁早该去哪里去哪里,今儿若是不走,以后就好好的伺候,伺候不好,那就不是走出去了。”
吴书来到底是第一太监,威严是有的,这么严厉的模样也不常见,宫人们吓得都跪下了。
“奴才定好好伺候格格。”
吴书来冷哼一声:“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主子好了,才有咱们的活路,都瞪着眼睛好好看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宫人们又诚惶诚恐的再三表忠心。
“你们也是伺候过爷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格格年幼,爷难免疼爱几分,若因此——传出去什么混账话,你们可一个都跑不掉。”
“是是是!奴才等明白!”
这些人本来就是挑选了好的,懂事的,如今也不过是怕他们觉得伺候一个格格,不如原来伺候爷体面,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方敲打几句,如此,倒也不用再费太多功夫嘱咐。
吴书来又敲打了几句,就让他们散了,只留了领头的太监,叫许多的。
当年他就是走了吴书来的门路,才能在蔚兰苑当差的。
“吴爷爷,您辛苦了!”许多私下看了看,上前塞了个玉佩给吴书来。
“滚!叫什么爷爷!我有那么老?!”吴书来捏了捏,收着了。
“我的爷爷哎!您以后,可就是所有太监的爷爷了!最年轻的爷爷!”许多小声笑道。
吴书来瞥了他一眼:“油嘴滑舌。但我可警告你,伺候不好格格,谁也保不了你。”
“爷,上心着呢。”吴书来微微伸出手指,比了个六。
许多见了神色立刻郑重起来,凑过去,又塞了一个鼻烟壶。
“劳爷爷指点,这玉绣阁——”
吴书来不太情愿,推拒了一番才收下:“不是东西的事儿。”
许多腰躬的低低的,极虔诚一般:“奴才懂!”
“若不是怕你伺候不好——”
“罢了。”
吴书来又探出手指,比了三根出来。
然后拂袖而去。
许多在后面,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眼神里是欣喜若狂。
后宅伺候,是有门道的。
一些大太监之间,也有点暗号,这数字,比的就是后宅主子的份量。
高侧福晋,不过是三。
这位格格,竟然是六!
看来话本里写的倒也是有真的,青梅竹马的情分,非比寻常啊!
他看着吴书来的背影,心道,这位能这么好心告诉他,未尝不是想提前卖个人情。
早知道就不给那鼻烟壶了!
或者该再问问,温晚格格有什么喜好?自己也能有所准备。
不然新主子再能耐,若不爱用自己,都白搭!
“还是得去找干爹啊。”许多一咬牙,模糊不清嘟囔了一句,然后去寻了个小太监嘱咐了几句,小太监立刻跑了,他则又回院子里候着了。
如今院子里伺候的,算上他,一共剩了十个宫人,一般格格身边伺候的都是八个,宝亲王府是如今京城除了宫里头一份儿的尊贵,所以内务府便多给了些人。
这里原来的宫女领头的,也被调走了,许多就知道,格格应该是带了心腹进来的,所以吴书来特地给腾了位置呢。
不过也不打紧,宫女太监差事还是不同的,有的地儿有的事儿太监做比较方便。
许多对此并没有担忧,反而想着怎么同人家处好关系才是要紧的。
弘历选了几幅画给温晚换上后,就离开了蔚兰苑。
眼看着他竟要回自己院子里,吴书来也不敢提醒是不是要去看看后宅旁的主儿,只能低着头这么跟着。
好在弘历走了没多远,就自己想起来了。
“苏氏跟富察氏的胎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