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為了國公府的面子,也沒人會看著你吃虧。」
這種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就是臉面。
這就是肺腑之言了。四姑娘聽得懂她的言外之意,感激點頭,「我知曉的,大嫂嫂,多謝你。」
折綰:「這有什麼?」
她站起來,笑起來,「花草房裡面的海棠花開了,見他的時候梳個好看的髮髻別一朵在頭上,那日必定是好運連連的。」
四姑娘送她出去:「我已經去看過了,很是清麗,想著下帖子請人過來瞧瞧。」
折綰:「本就是為你種下的,你喜歡就再好不過了。」
她來去匆匆,倒是讓四姑娘羨慕起來,跟姨娘道:「我還記得大嫂嫂剛來的時候,家裡人不喜歡她,她也無動於衷,只吃自己的,做自己的。我本以為她是想謀而後動,結果現在看來,她即便是有所謀,也不是謀家裡面這點東西。」
她姨娘恨不得給折綰拜一拜,「以後有機會了,咱們再報答人家。」
四姑娘點頭,終於鬆了一口氣,又去找趙氏,倒是沒有供出折綰來,只道:「母親,你上回說誠意伯家的婚事……」
趙氏笑吟吟的,「就等著你點頭呢。誠意伯家娶到你,是他家燒了高香。咱們是國公府,你父親大哥哥三哥哥都是高官厚祿的,他家那個嫡幼子算什麼?以後分家了怕是宅子都沒有多大。」
她道:「所以醜話我也說在前面了,你以後富貴有,但大富貴卻沒多少。畢竟是嫡幼子,不承爵的嘛。」
四姑娘,「母親是為我好,我知曉的。」
趙氏就很是滿意,等人走了之後跟宋玥娘道:「她是最後一個閨女了,到時候等她嫁了出去,便把她的院子跟隔壁的打通了給瑩姐兒住。」
宋玥娘卻被趙氏剛剛那句「嫡幼子不承爵」刺了刺,心裡有些不高興,只道:「母親,到時候我和鶴憫分出去會不會宅子也沒有多大?」
趙氏就笑著道:「你這個呆子,誠意伯家能跟咱們家一概而論嗎?」
然後去看孩子們。三個孩子正圍在一塊玩九連環,瑩姐兒最聰慧,已經解開一個了,升哥兒緊隨其後,倒是川哥兒,好一會兒了還沒有解出來。
趙氏就感慨道:「鶴春小時候也這樣,於九連環一事就沒有鶴憫好。但過了幾年,他就什麼都會了。」
宋玥娘卻問起於媽媽,「她怎麼還沒有回來?」
趙氏嘖了一句,「那個老貨,咱們不管。我收拾她,鶴春埋怨我,這回讓折綰去收拾不正好?」
川哥兒許是聽見了,抬起頭來看了看這邊,又低下頭去,手慢慢的握緊,不自覺的看向了門口。
母親說,於媽媽一個時辰就能回來,但現在快兩個時辰了,她還沒有到家。
……
折綰到宋家的次數多了,跟宋家的婆子們都熟悉了起來。她剛一下馬車,就有玉岫身邊的婆子已經迎了出來,「刕大少夫人,您來了,咱們家大少夫人已經等你多時了。」
折綰趕緊過去,卻聽見玉岫在罵兒子。她便在外面等了等。等到她罵完了,孩子們都走了,她才進去,脫掉外面的披風,「你好大的威風。」
玉岫抱起幾個月大的小兒子,道:「他們都像他們的爹,都不像我,最是喜歡鬧事。」
又露出小兒子給她瞧,「這小子倒是像我。你看,不僅相貌像我,就連脾氣也像我。」
但這個小兒子卻夭折了。
折綰來宋家都會看看他,總希望自己能碰上大運讓這個孩子留下來。她照舊問,「今日可瞧了大夫?」
玉岫笑著道:「哪裡就那麼金貴。」
但還是瞧了的,道:「你總是說,都把我說怕了。」
兩人坐下說正事。折綰道:「我昨日回去的路上想了一路,孫姐姐過世的那個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勛國公該要負責吧?她如今只苛責自己,倒是不苛責勛國公。」
玉岫:「如何不苛責呢?她把勛國公府的人都苛責完了,最後苛責自己,卻走不出去了。」
折綰:「那就再苛責一遍,像苛責自己這般苛責他。」
玉岫就有些意動,「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當年的事情說起來他難道就沒有錯處嗎?」
折綰:「在勛國公老夫人明里暗裡說瓏瓏是個喪門星時,他就應該去阻止自己的母親了。他沒有去阻止,任由女兒奚落,任由妻子被他的母親裹挾著走,此事難道沒有錯處嗎?」
「只要她這般想一想,不那麼苛責自己,也許就能好多了。」
玉岫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是值得去試試的。也許真的有用呢?
她就高興起來,「阿綰,你是怎麼想到的?」
折綰見她應承也鬆了一口氣,她輕聲道:「就這麼想到了。」
她對趙氏,刕鶴春等人的怨言,對他們的寒心,也是從那時候徹底開始席捲身心的。她想活的時候,自然就願意去苛責別人。那樣她的心裡會好受些。
只是她先習慣性的苛責自己,再學會苛責別人。孫三娘卻是先苛責別人,再苛責自己。
她就道:「玉姐姐,此事也要勛國公同意才行。他最好顧及孫姐姐的病多些耐心。」
玉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道:「你放心,孫家是丹陽大族,跟勛國公府是兩家聯姻,而不是攀附他家。三娘都到了這分田地,他要是還敢推三阻四的,那孫家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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