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綰嗯了一句沒說話,刕鶴春卻說個不停,「你的那些個藥膳有沒有適合母親的?」
他還是想要折綰討得母親的歡心。
折綰:「我說了是藥三分毒,母親身子康健,吃藥膳做什麼。」
刕鶴春一想也是。再轉頭,就看見於媽媽帶著川哥兒站在門口。
他招招手,「進來。」
於媽媽本來是要抱著川哥兒進的,卻被刕鶴春大喝一聲,「讓他自己進來!」
於媽媽嚇了一跳,川哥兒臉上浮現出同樣的驚恐。
刕鶴春本來的好心情就沒了。他親自過去看著川哥兒進門,而後又把於媽媽趕走。
令折綰沒想到的是,他牽著川哥兒的手一回來就開始罵於媽媽,「川哥兒怕是學了她的性子去!」
折綰正在拆頭飾,聞言手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可置信的道:「於媽媽性子強勢,哪裡像了?」
但刕鶴春卻有自己的道理,「她是個奴才。我瞧著川哥兒很聽她的話,他聽個奴才的話!」
這才是他最生氣的。
他罵道:「一個奴才在主子面前怎麼可能大膽?川哥兒學了她,怎麼大膽?這個老貨在我面前膽小如鼠,川哥兒的神情跟她簡直一樣。」
折綰聽得恍恍惚惚,又想起了上輩子刕鶴春罵她的話。
「你在我面前謹小慎微,戰戰兢兢,川哥兒就學了去!」
所以這輩子她不教養川哥兒了,他就開始責備於媽媽了?
折綰忍不住道:「你怎麼不想想他為什麼不像你?」
刕鶴春:「……你什麼意思?」
折綰:「兒子最應該像父親的。他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他也濡慕你的,那他就應該學你的樣子,但他為什麼沒有學到?」
刕鶴春還想再說,折綰卻學他從前的話語擺擺手,「你自己想吧,我累了,明兒個還要去見玉閣老的孫女。再者說,我跟你說了好多次對川哥兒耐心些耐心些你也不聽,你但凡多用些心也不會變成這樣。」
刕鶴春被噎得不行,臉色通紅,卻還是無法反駁。
折綰痛痛快快的抬頭看去,卻正好撞見川哥兒睜大眼睛看她,眼裡充滿了敬意。
折綰一愣,身子僵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川哥兒曾經對她有過如此的神情嗎?
好像是沒有的。
那為什麼現在有呢?
她喃喃了一句,「難道是我敢跟刕鶴春對著幹了?」
孩子是濡慕強者的。這個她知道。所以她才會對川哥兒愧疚。
但現在她不愧疚了。她堅定的拋掉那些愧疚感,努力的告訴自己要這麼想:他天生膽小,又不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