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樊家所居庄园不过四五里的距离,风玄就要被樊荣等人追上。而此时,他刚恢复的一点精神和力气又消耗殆尽。不过,他心中却也不是太过担心,刚才庄园外的机关陷阱被全部触,他就知道有人在暗中相助,想来不论如何,那暗中相助的人都会保他逃脱。
很快,他又现了另一个转机,樊荣等人追到离他三十丈左右时,就不再逼近,而是保持距离吊着他。显然,他们是怕他射暗器,想要以这种追而不打的方式将他给耗死。此法也确实是对付现在的他的最佳方式,他现在不只气力耗尽,而且还身受重伤,只要让他保持现在的运动状态,不消多久就可累死他,又何必以身犯险?
然而,众人的决策虽然正确,但是要对付风玄,又怎能等闲视之。风玄立刻摸出几颗铁砂,并减缓度,同时摸出一块肉干吃了起来。如此,他一边进行着逃跑、吃肉、观察敌情、准备射铁砂等动作,一边努力催动五脏六腑消化食物,补充体力。他此次前来找樊家麻烦,自然考虑周到,准备充分。他早就料到一定会耗尽力气,事后没精力去寻找食物,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肉干。至于催动五脏六腑加消化食物的本领,他可说是轻车熟路,几年前就有所研究和成就。虽说恢复的度不是很快,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可算是收支平衡,甚至收勉强大于支。照此形势展下去,只要时间足够,他的体力就可以慢慢恢复。
后方的樊荣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行为,不论他放缓度还是吃肉干,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樊荣说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既然这么做,那么他的体力必然处于恢复状态。”李云点头赞同道:“这判断虽说不合常理,但必然符合事实,此人不能以常理看待。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我们追得太紧,他肯定就要使用暗器了。”
樊荣接话道:“必须战决,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他体力恢复就越多,他暗器的威力必然就越大,能同时打击的目标也就越多。”一位来帮忙的天导上师门徒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看也只好这样了,大不了等他体力恢复后再大战一场。依我看,他在有实力与我们正面战斗时,是不会使用暗器的,只有在自觉体力不济,想要破局时才会使用暗器。如此,我们等他自觉有实力跟我们正面战斗时再追上去才是最稳妥办法。”
樊荣自然不愿如此,谁知风玄会作何打算?万一他觉得体力差不多了就加逃了呢?那么他们又只能被动等他打上门。而万一他下次不再像这次一样,而是直接痛下杀手呢?那他们樊家岂不是要完蛋。所以他语气笃定道:“我敢断定,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力量了,即便使用暗器,他肯定也无法同时攻击多个目标,更不可能给被击中的人造成太重的创伤。”
刚才开口之人反对道:“这可说不准,他或许不能像平常一样同时击杀多个目标,但多半可以集中力量一人一人击杀。谁能保证被击杀之人中没有自己?还是耗死他稳妥一点。”另一人说道:“赵师兄说得对,还是耗死他稳妥一点。若是樊师兄怕他恢复力量,我们大可以给他些干扰,我们可用东西砸他。”
被称为赵师兄的人反对道:“不妥,我们若用东西砸他,他必然就会用暗器反击。而我们砸出的东西好躲,就算被砸中了也不致命,但他的暗器可不好躲,又小又快,肉眼难见,也不能根据其动作判断他攻击的目标和轨迹,而且他的暗器很是致命。”
他这一说,天导上师其他门徒皆附和,大赞其有道理。他们不像那些揭英雄榜的人,想要依附他樊家或者想要与樊家攀交情,他们是被指派来帮忙的,帮助樊家度过此劫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如此他们自然是以自身安危为重。至于那些揭英雄榜的人,他们虽倾向于樊荣的观点,毕竟若樊家被灭,他们不只是之前为樊家的付出要付之东流,还会多出风玄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大敌。但他们见天导上师门徒皆同意赵师兄的说法,他们也不敢多说,不敢为樊家一家而恶了其他人。
心中最恼怒的自然非樊荣莫属,让你来帮忙,你他娘的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而且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动摇军心,恫吓别人。不过若让他一人靠近风玄,或者让他一人对风玄动攻击,他也不敢。正如赵师兄所言,风玄现在或许没有同时击杀多个目标的力量,但很可能还是可以一人一人的击杀。
风玄见众人既不远程攻击他,也不靠近他,他自然是喜闻乐见,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他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多少战力,但是能恢复一点是一点。而且只要能出城,他就可以轻松逃脱。他精通天象,之所以选择今夜动手,就是看中今夜星月无光。而城外不像城内到处灯火,更不像樊家所居庄园亮如白昼。一旦出城,樊荣他们看都看不见他,更不要说追他,而且他在城外早有准备。
双方一追一逃间,很快就要来到城门。让风玄惊奇的是,城门竟然没有被关闭,而守城门的人也对樊荣等人关门的呼喊置若罔闻,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见此,樊荣终于沉不住气了,加就想要绕过风玄冲向城门,去关闭城门。而他如此行动,自然也带动了那些揭英雄榜的人,十几人眼看要通过不同的路线去关城门并堵截风玄。
而此时的风玄依旧昏昏沉,视力模糊,看什么都黑压压影影绰绰的。脑中空白,无法集中精神,难以思考问题。感知迟钝,意识模糊近彻底消散,只觉浑身空虚,没有一点力量,身躯沉重僵硬,像是被灌了铁一样。一切的行动,只能根据一早的计划以及潜意识对危机的判断。所以,樊荣等人绕开他去关门之事,他竟没能察觉。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樊荣刚跑出没多远,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见状,其他人心中惊骇,以为是风玄恢复了足够的力量,开始动攻击。因此,众人皆迟疑起来,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若是就此放弃追击,只怕事后不好跟樊家以及天导上师交代,而若是继续,只怕要步樊荣后尘。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自保,再追出十多丈便慢慢停了下来。
风玄模糊的意识里虽奇怪众人为何停止追击,不过见此情况也是精神一振,更加卖力冲向城门。其实,就算城门被关闭,他也是不会太在意的,因为他在进城前早有准备,已挖出一条连通城内外的地道。不过,通过不地道逃离终究没有直接通过城门来得方便。有此良机,他自然不会错过,竭尽全力冲出城门。而他加前冲的这一行为,更是让追击的众人更加确信他恢复了不少力量,从而也坚定了放弃追击的想法。
风玄顺利逃出大兴城,顺利来到他藏匿骏马之处,骑上骏马向他进城前找好的藏身之处而去。至于追在后方的一老一少,见他快马而去,也只好放弃跟踪,年轻人说道:“看来这次是不能与他当面交流了,好在他这人记仇,肯定会再次回来。而且他这人走到哪里,肯定都会引起轰动,所以即使他不再回来,要找到他也不算难事。”
老人点点头,也不觉让风玄逃离有什么可惜,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面。所以也只是淡然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看看他回来时又会干出什么事。”很明显,城门之所以保持开启,樊荣之所以栽倒,都是他俩所为,而他俩的目的,自然也是老人之前所说的给年轻人找一个可以一同上路的伙伴。
今夜虽然月黑风高,没有灯火处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风玄记忆力惊人,即使他现在昏昏沉沉,意识近乎彻底涣散,也还是记得早已勘察好的路线,所以纵马疾驰于山林,还是可以如同白昼般稳当与准确。而他所选的藏身之地,离大兴城不过百多里,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他自己建造好的一个山洞,洞口隐蔽于一瀑布之后,若非有确切消息然后刻意寻找,定难现。他也并非直接骑马来到洞口,而是在所经小道离山洞最近处下马,然后在马背上放上重物,让其负重继续前行。如此,即使天明后敌人根据马迹追踪,也会受到误导,从而给他更多的时间恢复。而山洞之中,他也早已准备好了饮食,让他可以在里面轻轻松松过十多二十天。而且还用从刘芸芯那里坑来的钱财准备了不少上好的药材,能助他更快更好的恢复。
此时,他已疲惫不堪,而且身上不知有多少创伤,进入洞中后,由于紧绷的神经松动,精神放松,差点直接晕死过去。若是换个人,在这种状态下肯定是选择好好睡上一觉再说。不过意志坚定如他,又有天大的野心和抱负,自然不可能如常人一般做法。他强打精神,先将身上清洗,然后将所有伤口敷上药包扎好,再然后还吃下不少食物和药物,最后就那么站在洞中开始运功疗伤。
这次精力耗尽,身受重伤,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他正好借机进一步探知力量、精神、创伤恢复的过程,并参悟其中道理。他相信,若能参透这些,并将之融入自己的功法,那么不论自己的功法,还是自己的实力,都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