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俎代庖一词堵住了宋执的嘴。
是啊,父皇都没有搜过宋翎的房间,他要是再固执下去,宋翎搞不好要去父皇面前参他一本,说他藐视君主。
这样的罪名太过沉重,宋执是万万不敢承受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宋翎:“二哥真是好手段,用完就扔,果真无情,宁清佩服。”
宋翎毫不示弱的对上他的目光,笑得云淡风轻:“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要对谁负责吗?”
只有昭华殿下这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敢说出这句话,况且大家对都深信不疑,毕竟他行事风格一直如此。
不管这位周才子是不是跟昭华殿下春风一度,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昭华殿下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随随便便就把人弃如敝履了。
太子不忍看手足剑拔弩张,劝和道:“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么这件事就揭过了。昭华,宁清,我府中新得了一个岭南来的厨子,做的菜肴别有一番风味。今日我做东,你们俩都赏脸到我府中来一次吧。”
宋翎随意的整了整衣袍,回应太子的话:“好啊,兄长开口,弟弟岂有拒绝的道理?”
太子又转头问宋执:“宁清,你呢?”
宋执顺着太子给的台阶,点头应允:“臣弟全听太子哥哥安排。”
直到领着这两人出门,太子才舒了一口气。
父皇最不想看到手足之间闹矛盾,所以他也只能多多调解了。
床背后的木柱子边,站着身穿里衣的周清弈,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见他身侧的拳头攥得很紧,手心里还留有指甲抠出的淡淡血印。
“呵……”
周清弈突然颓废的笑了。
他早该知道的,像二殿下这样的人,不是他能够奢望的,刚才两个人的依偎,都是他的幻想和错觉罢了。
可惜他刚才还真心实意的想过,跟老家的未婚夫郎退婚,想过他跟宋翎的以后。
事实证明,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卫礼见人们都走了,才从外面悄悄溜进来,解开手里拿着的包袱对周清弈说:“周才子,这是昭华殿下特地为你准备的衣服,你换好之后就跟我出去吧。”
周清弈看着包袱里那华贵布料制成的服饰,只觉得可笑。
他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男宠了吗?
惺惺作态的送来衣服,是在表扬他伺候有佳吗?
谁又在乎他给的这点施舍?
周清弈心潮翻涌,他闭上眼,直到舌尖都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再睁开眼时,情绪已恢复了往常的冷淡:“多谢昭华殿下的赏赐,衣服就不用了。你还是直接带我出去吧,有劳了。”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周清弈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头也不回。
宋执在太子府中随便吃了点,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今天的他就这么在宋翎这儿吃了个闷亏,心中简直烦躁得很,需要立刻回自己的府中找几个男宠用鞭子训斥一番,以此来泄情绪。
摆着许多美味佳肴的桌上,太子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宋翎:“弟弟,你是说有人要给我下药?”
“是。”宋翎表情严肃,沉声道:“而且这放迷香之人还找来了一位女子,正准备塞入房中就被卫礼及时抓到了。只可惜这女子是个死士,见事情败露,立马就咬舌自尽了,我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这事情是何人所为,昭华,你可有头绪?”太子神情凝重,他知道这么要紧的事情,宋翎不会骗他。
宋翎摇摇头:“暂无头绪。”接着他又道:“但我推测,应该与兄长跟苏姑娘的婚事有关。”
太子有些惊讶:“跟婉婉有关,为什么?”
“苏姑娘跟兄长的婚事已是父皇下旨,朝野皆知。可是兄长与我都知道,这次联姻对兄长在朝中的势力有着更大的巩固,得到丞相的支持,非同小可。那么下药之人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想要让兄长跟陌生女子闹出丑闻。丞相爱女,若知道此事必定会跟父皇大闹一场,从而兄长的婚事可能会生变数,在朝中的话语权也会变得被动起来。”
宋翎这话点醒了太子,他细想之后只觉得背后之人怕是还有更大的局。
“会不会是……”
太子想到了刚离席的那人,又觉得无证据就胡乱揣测,实在是不好,所以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宋翎笑笑:“兄长是想说宁清?我觉得不是他。看他现屋内是我时候的表现,应当是不知道此事。”
“突然现有个人在虎视眈眈,我难免多虑。”
“兄长是要坐上宝座的人,多虑和谨慎都是应该的。若是兄长有一日怀疑我,也无可厚非。”
“昭华,你在说什么呢?”太子急忙打断道:“你是跟我一母所出的弟弟,我们的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这件事我不方便去查,还要麻烦你替我去做。”
宋翎给太子的酒杯斟满了酒,举杯道:“有兄长的信任,昭华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这件事情,我定会查明白,兄长放心就好。”
两人一饮而尽,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这迷香之毒你是不是已经完全解了?还需不需要为兄叫个太医来府上给你看看。”
宋翎夹了一块炸得酥脆的鸡肉放入口中:“已经解了,没有后遗症,兄长不必担心。”
太子顺口问了句:“那就好。唉,不过你是怎么解的?”
宋翎想起和周清弈做的那些亲密之事,感觉有些难为情,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很少对兄长撒谎的宋翎只能随口捏造了个理由:“卫礼从那个女子身上搜到了解药。”
太子释然的笑了笑,丝毫没有怀疑:“嗯,看来还是卫礼办事妥当。我这里有一把西域部落献出的匕,待会儿你拿回去,当作礼物赏给卫礼吧,也算是他护你安危有功。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一个人面对,一定要及时来告知兄长,知道了吗?”
宋翎举杯和他轻碰,眼角弯弯道:“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