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停车处有人招了招手,晏衡领着路往那边走。
这是晏衡他们今天包的车,是他们村的人,在乡下专程开车拉人的,男人穿着身黑色皮衣,很拉风。
“两年没见着了你,回来气质都不一样了。”
两兄弟话少,男人却是话多,晏渡坐在副驾驶,皮衣兄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了多少,人很健谈,一路上和晏渡搭着话:“你不回来,今年晏叔那腿,这年都不好过,家里总归还是要个顶事儿的。”
车子从平坦的柏油路,慢慢开进了不太平坦的水泥路,地面坑坑洼洼,这两天下了雨,泥水四溅。
窗外的风景也逐渐变得朴素,冬日的田野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稻草,车子开进了乡村小道,停在了一栋房子前,下车时皮衣兄还热情的帮他搬下了行李。
一个中年男人支着拐杖站在门口。
晏渡看到他,霎时间明白了老三的黑脸遗传了谁,男人脸上挂着笑,在晏渡拉着行李箱走过去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长高了!”晏父粗着嗓子着,“身板结实了,阿行,帮你哥拿行李啊。”
“不用,先进去吧。”晏渡转头看了眼少年,“你扶一下……爸。”
在他过往的成长里,这个字眼对他并没有任何的特殊含义,跟个标点符号差不多,说出口时不太熟练的顿了一下。
“€€!不用扶,我身体好着呢!”晏父一摆手,“还没吃东西吧?菜都还热着呢。”
家里一共四口人,兄弟三和一个老父亲,家里还置办得有模有样,老二带着晏渡去了他的房间,房间这两天打扫过,窗户开着透气。
“床上被子都是新的,没用过的。”老二说。
房间在三楼,是原身以前睡过的房间,楼层高点安静,窗外电线杆上站着鸟,低头啄着自己的翅膀羽毛。
晏渡在老二出门时叫住了他:“给你们带了两件新衣服,你拿下去和升泰试试吧。”
老二脸上诧异了一瞬,还是少年,再怎么老成,也没完全的掩饰得住神色,晏渡觉,这种事可能不是原身会做的事。
衣服是三件羽绒服,老二和老三试了试新衣,晏父坐在边上道合适。老二抿了抿嘴,老三一个黑脸小少年面露羞赧,穿上新衣服自是高兴的。
“先收起来,等会别弄脏了,我的晚上再试。”晏父道,“先吃饭。”
两小的回房间放衣服,晏父才问晏渡:“这衣服多少钱啊?挺贵的吧。”
“不贵,打折买的。”晏渡道他能赚钱。
晏父点头应了两声,没有再问,脸色却有点心事重重的。
他有事儿藏着没说,晏渡没来得及问,楼上两兄弟下来了。
饭后,老三蹲在院子里洗碗,晏渡走过去蹲在他边上,老三不让他上手,晏渡和他聊了两句,两人熟络了些,晏渡又问了几句家里的事儿。
“爸那腿医生说了,再摔一次就会留下后遗症了。”老三道,“爸腿都还没好全呢,就上园子里弄树。”
晏渡想上园子里看看。
“大哥,你想去后山我明天带你去。”他道,“这两天下了雪,山里地滑还脏,你换双容易洗点的鞋。”
晏渡应下了。
下了雪山上的泥是湿的,上山走路不容易,容易打滑,晏渡第二天和老三上山,出门对家里的说法是出来逛逛,去后山的路上碰着了人,那些人都会往晏渡身上看。
晏渡那一身和这里不太融入的气质挺明显的,哪怕穿上和大家一样的衣服,个头和气质都很突出,碰着年轻的姑娘,从他边上路过时都会往他身上瞥。
“大哥,刚才那个是王姐姐,咱们隔壁村的。”老三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道。
晏渡“嗯”了声。
老三又问他:“大哥,大学好玩吗?”
“你以后考上就知道了。”晏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