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更怒:「就你這樣的固體廢物還想回收再利用?就地處理堆肥!」
刺頭們一字排開靠牆站著,個頭高低起伏像一道洶湧的波浪線。自從食堂大戰之後,這些人每天都被叫來訓話。
商允站在靠窗的地方,眼睛看著窗外,根本沒聽教導主任說什麼。
雖然他不是這些人當中個子最高的,位置也不顯眼,但翟耀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這個被稱為學渣、富二代的商允,和他見過的答題機器、騎著電瓶車送餐的小哥,是一個人嗎?
翟耀正在出神,餘光瞥見有人對他做了個手勢。他轉開視線,發現是宋清宴正用口型對他進行無聲的辱罵。
當時宋清宴就在商允側後方,對翟耀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可即使他說出真相教導主任也不信,只能忍氣吃癟。
翟耀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走開,推門出去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人,抬眼一瞧,是顧時未。
「你要找老師嗎,是食堂的事吧。」顧時未淺笑著說,「具體經過老師已經了解了,裡面那幾位經常有摩擦,發生這種事也不算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倒不是。」翟耀遲疑了一下,說,「當時我距離最近,比較清楚事情經過。其實都是誤會,商允沒有故意推我,只是我站起來的時候沒看到他,不小心撞上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有人替商允辯解實在令人意外。午後的陽光凝固在顧時未臉上,他雖然驚訝,但沒有立刻問翟耀為什麼這麼說。他似乎喜歡用思考代替提問,沉默了一陣才說:「你那麼做,是為了幫許謙澄嗎?」
翟耀驚了:「你怎麼知道?」
第16章不讓路
顧時未解釋說許謙澄不會參與打架鬥毆,和高嵩商允他們也不是一路人,又偏偏和他們攪在了一起,箇中緣由很容易想到,不是高嵩就是商允在霸凌他。
而翟耀出名之後,大家都知道他是許謙澄的同桌。顧時未深知學校里各方人際關係,再聯想到翟耀在這件事當中的種種行為,便推測出了大概。
難怪酒瓶底每次提到顧時未就眉飛色舞春心萌動,這樣顏值與智商齊飛的好少年,誰能不喜歡呢。
翟耀將事情經過說了一番,重點是高嵩對許謙澄的所作所為,以及商允之所以動手是因為他的挑釁。
顧時未聽人說話的時候很認真,讓人有一種備受尊重的感覺。他微微偏頭問:「高嵩說了什麼?」
面對狗血劇男主角之一,翟耀有點尷尬:「害,就是小三……什麼的。」
他記得高嵩的原話是「原來當小三也是能遺傳的」,但他覺得這話太深了,不方便讓更多人知道。
顧時未倒是沒什麼感覺,依然很平靜:「是很過分。不過語言侮辱和肢體衝突是兩回事,商允總歸是率先動手,還把人打得不輕,有可能會影響高嵩訓練。」
這話也不無道理,聽不出什麼有失偏頗之處。
「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你的話轉達給主任。」顧時未說,「主任應該會考慮如何權衡處罰結果。而且既然許謙澄沒有參與打架鬥毆,主任也不會罰他。」
翟耀:「別說是我說的。」如果讓高嵩也知道他是始作俑者,那麻煩就沒完沒了了。
顧時未彎起眼睛,拍拍他的手臂:「我明白,該說的我會說,不該說的就省略。」
學霸就是上道,一點就通。這時上課鈴響了,翟耀告別顧時未下樓回去上課,坐下之後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淦,忘記上廁所了。
晚上放學回家,翟鴻文出差歸來。一家三口在飯桌上聊天,老翟問起學校怎麼樣,小翟挑一些能凸顯自己刻苦努力的事說。
翟耀問:「翟爹你這陣子還出差嗎?」
「不了。這周你媽要開始第四期化療,我把時間都安排好了。脊髓湯她都喝膩了吧?我給她弄點羊肝和血豆腐吃。」老翟把李旻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小翟不需要操心什麼,只管上他的學就行,「在學校和同學相處得還行嗎?」
翟耀:「放心吧,你兒子我沒欺負同學,被人欺負還差不多。」
翟鴻文當然不信他兒子會被人欺負,但還是不放心地說:「在學校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事就告訴我,誰欺負你了跟爹說,千萬別動手……」
翟耀笑著表示他十分愛好和平,看到是非一定躲得遠遠的。
食堂大戰和學生會倡議的事總算有了結果,顧時未撤銷了學生會的申請,校領導點名批評打架的學生,該記過的記過,該檢討的檢討。
商允雖然免遭開除,但被留校察看了。
死刑變死緩。這意味著如果商允再被抓到一次觸犯校規,他就真的要被開除了。
食堂大戰的風波平息下來,翟耀以為這事就算結了,不會再跟那些人扯上什麼是非。
結果他早上進了教學樓,上樓的時候不小心和人撞在一起,轉頭一看,是商允,後面還跟著宋清宴。
緣,喵不可言。
商允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句「讓開」。
翟耀感到好笑。附近沒什麼人,他就沒繃著:「路這麼寬,你非得從我這邊走?」
商允:「我不喜歡繞路。」
「巧了,」翟耀壓低聲音說,「我不喜歡讓路。」
兩人較勁是的擠在一起,宋清宴納悶地湊過來問:「你們說什麼呢,為什麼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