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傅知越毕业了,每次到什么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两个人也会有意无意地绕点路到那家店,要一份胡辣汤,两个勺子,热乎乎地喝一碗。
如今傅知越把那碗香气四溢的胡辣汤搁在自己面前,往温楚淮面前摆了一个山药包,一碗鸡蛋羹和两只大米糕。
筷子塞进温楚淮手里,傅知越低着头,不看温楚淮的眼睛,“吃饭。”
“你……”
“我给你清理过了送来的。”
“……”
温楚淮无言以对。
他该说什么?
谢谢?
谢谢他还知道清理之后才往外送,否则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温楚淮不动,傅知越也不敢动。
如果当年的事真正如卫河正所说不是意外,那是他误会了温楚淮这么多年,以报复的名义伤害了温楚淮这么多年。
温楚淮说他让他觉得恶心,也是他傅知越罪有应得。
傅知越把那碗胡辣汤晾在一边,伸手去端温楚淮那碗鸡蛋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拿没用过的勺子把底下的鸡蛋羹翻上来,一点点吹凉。
温楚淮没动筷,“姜修远呢?”
“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跟我提他……”傅知越搅着鸡蛋羹的手顿住了,抬眸对上温楚淮淡漠的视线,又低下头,瓮声瓮气的,“他自己回家了,我没动他。”
傅知越把吹好的鸡蛋羹重新放在温楚淮面前,“你趁热吃,冷了就不能吃了。”
“我不饿。”
“你……”傅知越这辈子没这么照顾过人,被顶回去第一反应是觉得人不识好歹,第二反应是老老实实坐回小椅子上,“你稍微吃点,不行你把鸡蛋羹吃了,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再买。”
自觉理亏的傅知越像一只犯了错的大金毛,生怕主人把自己扔掉,所以躲在床底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人的动静,绞尽脑汁地讨好。
可狗子会的也就只是这些了,他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宝贝,没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只会讨好别人的玩物,以至于他现在想要表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温楚淮不是不饿,只是胃炎的时间久了,知道这时候吃什么都疼。
可疼这个事儿,温楚淮说不出口。
何况面前的是傅知越。
温楚淮不确定他说出来,现在的傅知越会不会讥笑他自作自受。
“不吃了,我睡会。”
温楚淮推开了小桌子,扣上了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把那些暧昧的痕迹都遮盖得严严实实,撑着病床慢慢躺下。
可躺下也是睡不着的,身后的傅知越像个定时炸弹,温楚淮不确定这颗炸弹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伤人也伤己。
可傅知越什么反应也没有,安静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