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多话,还是下去跪了。
她虽然是广陵王的外侄女,心中对这个皇帝没有好感,但也清楚,在宫中,属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贺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杜婉道,“抬起头来!”
声音有点严厉。
杜婉抬头。
刘贺看了一眼,她换衣服之后应该洗了一下脸,眼神精神了一些,但是肿着的脸还是有些憔悴。
“朕问你,为何到十里香酒楼?火虽然不是你放,但你若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怎么会乔装打扮?”
杜婉哪料到皇帝如此的直接,张了张口,却觉得嘴唇干涩,嘴角疼痛。
不自禁的“咝”了一声,微微皱眉。
“你不用跪着了,起来说话!”
杜婉这几天被折磨得够呛,这么跪也确实坚持不住,一直都在硬撑,听到刘贺的话,赶紧站了起来。
“朕问你,你去十里香做什么?”
“我……”杜婉竟不好答,犹豫了一下。
刘贺冷声,“是不是受了广陵王的指令?”
“没有没有,请陛下明察!”
“朕自然会查个一清二楚!”
看杜婉说这几句话,嘴角有血迹冒了出来,问道,“他们下手很重?”
杜婉听刘贺提起左边动手的事,心头有恨意,很想说不用你假意关心。
她认为之所以有这一劫,左边贪功是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应该是皇帝想从她这里找对付广陵王的突破口。
曾经长安城的告示能够证明,皇帝对这个广陵王是心怀忌惮的,很难说皇帝没有那个心思,只是因此没想到,她一直不肯招供罢了。
用无言表示自己的答案。
刘贺却是从御座上走了下来,到了杜婉跟前。
杜婉吓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却听皇帝道,“伸出手来!”
有命令的口气,杜婉搞不清皇帝意思,不太想伸手。
她对自己容貌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让皇帝起淫乱之心的颜值,生怕皇帝此刻就是对她动了歹心。
她这一犹豫,就听刘贺喉咙哼出一声,“嗯?”
比刚才还严厉了些,杜婉不得不把手伸了出来。
刘贺本意是要给杜婉把一下脉,看看有没有伤到元气,结果一下看到她那被摧残过的手,忍不住骂道“这个狗日的左边!”
当了皇帝之后,刘贺都很少说脏话,此时心中愤慨的说了一句。
杜婉却是觉得不可思议,哪里想得到皇帝还会说脏话?
壮着胆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皇帝陛下,只见这个皇帝,长得斯文俊秀,要颜有颜,要风度有风度,不禁呆了一下。
刘贺抓着她手腕,搭了一阵,又看了看她手指,“回头我开一个方子,你回去之后,照着方子抓药煎了,内服外敷,你这一身的伤,会好得快一点,疤痕也会少一些!”
给杜婉一万个想象力,她也想不到皇帝抓她手腕,居然是这个意思。
皇帝此言此语,让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这个皇帝。
皇帝眼神转冷,“怎么一直盯着朕,是不是想要看清朕容貌,以后好下手?”
杜婉一惊,赶紧要跪,“小女子不敢!”
刘贺冷声道,“只怕也并非不敢吧!这次你偷偷溜到十里香,要说不是图谋不轨,你以为朕会信?”
杜婉见刘贺总提十里香,结合左边之前言语,心中似乎明白了过来,她说怎么十里香会搞出那么多名堂,又是炒菜又是美酒,原来这十里香,是皇帝搞的。
自己跑去偷学本事,结果阴差阳错的,有人放火,然后自己就被抓了现行。
而那场火,人家借刀杀人,想用她的手烧了皇帝,如果成功,她的来历一定就会被查出来,一定会牵连到广陵王。
大家就会断定,广陵王火烧皇帝,是谋害皇帝,必然被铲除。
如果不成功,就好比现在,她的来历也被查了出来,左边都推断是广陵王授意了,那么皇帝也会如此想,广陵王也一样被铲除。
谁这么好的计策?
杜婉想了一阵,想不透,觉得要么是霍光想出的毒计,要么皇帝自编自演,就是要搞广陵王。
“我说我只是羡慕十里香的生意,陛下信不信?”
左边出了宣室殿,双腿都还在颤,他真是后怕,怕皇帝一怒,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