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军一副没办法的样子,“行,那我算一根三角五分。”
大婶肉痛地从兜里拿出钱,数出三角五分给田军,“最近的蚊虫太多了,我那怀孕三个月的儿媳妇娇气得很,整天说睡不着,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也得买一点火绳回去。”
要不她还真舍不得花这钱。
田军一边收钱一边说,“有些钱该用的还是得用,辛辛苦苦赚钱不就为了能过好一点吗表姐夫,你也想要火绳随便挑,我送给你,不用收钱。”
他和周秀秀结婚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这一根火绳他还是送得起的
苏竟摇摇头,“田军,你这火绳是不是泡了六六粉”
田军一惊,“怎么会呢,我这火绳都是拿艾草和蒿草搓的,怎么会泡六六粉”
苏竟拿起一条绳子,“你闻闻这味道,有些刺鼻,不只是艾草和蒿草的味道。”
陈嘉嘉想起来,几年前正是六六粉这种农药横行的时候,人们不仅拿六六粉来杀田地里的害虫,还拿来熏头上的虱子,以及熏蚊子。
但以后人们现六六粉含有毒性,燃烧六六粉产生的烟雾会危害身体健康,就不再使用这种杀蚊子的方法了。
原来田军卖的火绳泡了六六粉,怪不得杀蚊子效果这么好,普通的火绳也只是把蚊子熏跑而已。
田军说,“表姐夫,我好心好意送你火绳,你不要就算了,为什么还说里面有六六粉况且六六粉本来就能拿来杀蚊子,就算有一点也没关系吧。”
这火绳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周秀秀的爸周天福托他跟其他货物一起卖的,卖出去以后得到的钱他能拿两成,所以他一直很积极地推销。
火绳效果显著,很好卖,基本两天左右卖完一批。
听到苏竟的话,他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觉得该不会六六粉出了问题,因此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苏竟说,“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这味道有些像六六粉,我之前在报纸上看到,六六粉对身体有害处,现在已经不能用来熏蚊子了。”
买火绳的大婶不同意,“谁说六六粉不能用来熏蚊子以前我就拿来熏蚊子,效果不知道有多好关上门和窗户,点着六六粉,那些蚊子苍蝇全部都死光光了。”
况且六六粉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得有票。
大婶心里有个小算盘,她买了火绳,火绳泡了六六粉,还不用另外加钱买六六粉,多划算
田军说,“阿姨说的有道理,用六六粉的人这么多,也不见谁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就别担心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们也不知道六六粉对人身体有害啊”陈嘉嘉劝道,“阿姨,你的儿媳妇怀孕了,谨慎一点准没错。”
孕妇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比较脆弱,用的东西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这种闻起来很刺鼻的火绳,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很大问题。
大婶非常生气,“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结了婚,以后也要当妈,万一遇到有人这么诅咒你,你会怎么想”
大婶的手指差点戳到陈嘉嘉脸上,陈嘉嘉苦笑,“我没这个意思”
“哼,一大早起来趁墟,结果弄得自己一肚子气,你们这些小年轻总恃着自己多读几本书,就对老人家指手画脚的,告诉你们吧,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要多。”
大婶拿起一根火绳放在自己的买菜蓝子里面,气呼呼地走了。
田军也一脸不虞,“表姐夫,话说以后大家都是亲戚,你这样赶我的客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还记恨之前那件事,干脆我们约个时间打一架怎么样”
虽然今天的事陈嘉嘉也有份,但田军对着她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没办法说狠话。
苏竟看了看他,然后摇了摇头,“我有这时间陪我老婆不好吗”
打架会受伤,受伤会不能上班,不上班不能挣钱,苏竟心里明白得很。
“”能把没志气的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田军不得不在心里写个“服”字。
虽说他在周秀秀面前也是毫无底线地任打任骂,但这种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陈嘉嘉说,“田军,六六粉是农药,对人体有危害,如果你接触得多了,可能还会中毒,比如恶心呕吐和抽搐,听我一句劝,别再卖了。”
田军今天天没亮就跑来石板桥卖东西,结果被人揪着六六粉不放,不由得十分丧气。
眼看天就要亮了,他还得赶去下一个黑市。
“走了走了”
他收拾东西放在自行车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装了一个大箱子,大箱子底下有个铁架,可以将米袋挂在上面。
火绳被他丢在大箱子里,跟其他货物混在一起。
他没跟苏竟陈嘉嘉道别,骑上自行车就走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