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大方承认,眉眼带笑:“消息是我回的,电话是我接的,记录也是我故意删除的,那又如何,我只不过是替阿予不甘。凭什么你言公子就良辰美景,而阿予就只能被驱逐到港城。”
祁霁的话似乎戳到言荡的痛感:“有我在,不会有人敢动她。”
祁霁唇畔荡起嘲讽:“若是真像你所说,阿予又岂会被绑架,这所有的一切又岂会发生?”
“够了,别再说了。”明予关闭手机,略微笑看向祁霁:“我相信你。”
言荡立马不得了:“什么?你还相信他?明予,你是不是蠢?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相信他?他明明对你心怀不轨。”
明予却微笑着,很平静地回答:“曾几何时,不只一次,你也是如此,证据摆在你眼前,你也没有站在我这边。”
徐立新、雪莉……
薇薇安被陷害……
言荡顿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祁霁看场合的气氛到达高潮,和明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言荡冷笑,眸底有一抹苦涩划开:“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明予依旧挂着笑:“算是吧。”
言荡态度松软下来:“你想报复我也罢,但祁霁这个人你真的得多加防备,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吗?你被绑架带走后,祁霁根本没去追。”
明予眸光暗烁:“他有他的打算。”
言荡十指蓦地收紧,他总算是体会到了明予当时的无可奈何。
“那我就再问你一遍,明予,你真的希望我订婚吗?”
明予当然是不希望言荡订婚,可她没有激动反倒表现得很冷静:“婚姻乃人生大事,我想你问错人了,你最应该问的是自己。”
言荡抚摸着腕骨的佛珠,似有所思:“那天晚上,你和祁霁……”
明予心中有些发闷,反问:“你觉得呢?”
她的眼神中含有质问,像是能考验一个人的罪恶,令其无所遁形。
言荡不再说了。
明予:“你问完了,是不是到我问了?”
言荡将双腿随意交叠,抬了抬下颚:“你问。”
明予欲言又止:“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言荡猛然怔住,如同刻出来的木雕,明予在他半边的神情中看到满脸的痛色。
明予清楚这件事是言荡的陈伤,但她找了侦探查,没查到任何有用的,像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许是言家的保密性太强。
明予注意到言荡眼底蔓延的疼痛,心下已然后悔:“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言荡盯着地面的裂缝,旁边是进口的羊毛毯色泽融合,他不疾不徐:“十四岁那年,我们出去游玩,回来的路上小简发生了车祸,因为伤势过重,根本来不及抢救,当场死亡。”
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感到窒息。
明予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外面的骄阳随着摇曳的窗帘透射而入,言荡忽然低下头,十指钻进发从,狠狠地揪着:“但那辆车原本坐的人应该是我。”
明予顿时心软,走过去抱着他,言荡也顺势抱住她的腰,像个孩子般依偎。
隔着衣服,明予感受到腹部一阵潮湿。
当年那辆车应该坐的是言荡,而言简只是替死鬼。
她敢断定,这是一场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