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執法盟的人或許能,但?我?,不能!」
凌然視線銳利如刀,直直刺向那?年輕修士:「我?們院長常年病弱,是我?不忍見這些村民流離失所甚至失去性命,才借他手立長劍改河道,與院長和景明院無關。」
「要殺要剮,待洪水退去,我?悉聽尊便!」
年輕修士的臉同樣嚴肅,他擲地有聲,字字鏗鏘:「執法盟的規定,凡人生死自有定數,修士不得?妄加干涉,兩位在凡間?大量使?用靈力已?是不妥,因干涉凡人宿命做出此等行為,更是荒謬!」
「風院長,你身為景明院院長,不能約束下屬,讓他行如此荒唐之?事?,若將來總部詢問,你也難辭其咎!」
「我?以執法盟之?名,令你二人收手,取出長劍,遠離河道!」
這世道,竟有人正氣凜然地說著如此殘忍的話,自己行事?匪夷所思的人反而指責別人做事?不可理喻。
執法盟在叫人氣昏頭這件事?上,真是從不令人失望!
凌然磨著後槽牙,正要開口,便聽身側的風晏低聲說:「手放開吧。」
他霎那?間?理解院長想做什麼,移開了?蓋在他雙眼上的手,看?他睜開眼,抬眸看?向遠處的執法盟修士。
「若修真者身懷大能,卻對凡人劫難苦痛無動於衷,才是枉為仙名!」
風晏聲音不大,沒有和凌然一?般陰陽怪氣,也沒有用非常重的語氣,卻字字珠璣。
這些修士在凡人眼中,都是神通廣大,可以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神明,他們崇拜、跪謝、感恩,口中稱神稱仙,而每個修士所追求的,也都是飛升成仙。
既然擔此稱呼,又心向飛升,怎能見凡人遭難而冷眼旁觀、無所作為?
年輕的執法盟修士頓時漲紅了?臉,他口氣越發嚴厲:「風院長!我?本以為你是被?下屬脅迫、無能為力,沒想到你們是一?丘之?貉!素來聽聞你與我?們宗主?交好,誰知你竟公然違背執法盟規定,你把江宗主?置於何地,又把執法盟置於何地?!」
凌然冷笑?:「和這幾千男女老少的性命相比,你執法盟的區區顏面,算什麼東西?」
「你!」
兩人的長髮在狂風中糾纏到一?處,不分你我?。
凌然偏頭,看?著風晏因過度消耗靈力而泛白的指尖,抬眼睨去:「今日便是江宗主?親至,我?二人……也絕不後退!」
年輕修士一?行執法盟中人活了?這許多年,大概是頭一?次見到膽敢公然違抗執法盟規定的人。
他們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說話,風晏和凌然顯然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若是直接動手……
「風院長,我?等好言相勸,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們也不必多說!」
年輕修士大手一?揮:「收劍!」
「是!」
他帶領的人齊齊喊是,接著御劍到達兩把長劍邊緣,兩人一?組,一?同抬手以靈力撼動長劍,試圖把劍從底下起出。
同時一?股熟悉的壓迫感從天而降,是鎮靈石!
風晏扇中所吹的颶風肉眼可見地變小,晏河奔流的度也在減緩。
但?是經歷過山洞內那?可怕鎮靈威壓的兩人,面對這執法盟的鎮靈石,心中想的只是:不過如此。
「他們是誰?他們要做什麼?」
「你沒看?到麼,他們想把古神的劍取出來!」
「為什麼要取出來,要是沒了?劍,我?們村子不就被?淹了??」
「怎麼回事?啊?他們也會飛,肯定也是神仙吧?神仙怎麼會想害我?們?」
小山上的村民混雜著疑惑、震驚的聲音遠遠傳進風晏和凌然的耳中。
風晏閉了?閉眼,他抬眼看?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風雨好像變小了?許多。
身旁凌然抬起空閒的那?只手,看?樣子是想把那?幾個圍在長劍周圍的修士打落。
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凌然的手腕,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輕輕搖頭。
執法盟未曾主?動攻擊,縱使?凌然患有心理問題,真的動起手來,到了?執法盟總部也不能搪塞過去,更無法全身而退。
「住手!」
第35章私令
凌然從沒聽過風晏這樣?嚴肅的聲線,不像淡然出塵的療養院院長,像個?手握實權、生殺予奪的大門派年輕長老。
只見院長伸出手,一隻令牌突然出現在他的手心,是熟悉的白?金相間的樣?式,卻不是執法盟的普通令牌。
那令牌中間刻著的並非執法盟三個?字,只有一個?「江」字。
這是代表江宗主的個?人令牌,也能約束執法盟中人。
「江宗主私令在此,我命你們遠離劍身,就此離開!」
此話一出,執法盟修士們齊齊愣住,看向?為的年輕修士。
年輕修士心下一個?咯噔,他是聽說過宗主私令,但?真沒想到這輩子他竟然能親眼見到這個?東西!
他隔著雨幕望去,那白?金令牌在漆黑的夜晚氤氳著帶有靈力的光輝。
還真是宗主私令!
他屏住呼吸,腦海里閃過一萬條思緒,要麼關於此行如何?交差,要麼關於萬一風晏向?宗主告狀他應該如何?應對,雖說執法盟執法嚴明,但?誰能不怕擁有自己最高領導私人令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