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这故事完满,哪怕红尘里其实没有真正的完满,然而跨越七年的光阴,我在做我一开始就承诺的事,我在文字都有些生疏的今日,犹自尽力在做你们想我去做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完满。
像日光从东至西,虹霓于雨后连接天地,桃花落了荷花盛开,四季时光无声递嬗。
一切都是循序而来的完美天时。
3、在开文前那段时期,我的死忠和朋友们无辜遭受了我不间断无差别有毛病之精神攻击。
这种攻击大致分为三类。
自信式:我是谁我是可甜可盐可萌可霸从新人开始就装逼第一的大桂圆区区一本书何足道也!
颓丧式:糟了我手生了我不会写了我状态回不来我找不到感觉了为什么我对对手戏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我还没找到女主的上升线我的主角内驱动力在哪里我完了我一定已经废了废了……
暴走式:MMP不行了我不写了我做毛和自己过不去要写这破书我要封笔我要回去打儿子……
以上。
三种攻击无规律循环放送,杀伤力指数不分轩轾。
感谢我的死忠我的朋友们,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天,你们奉献出强大的心理防御,抵抗住了一个间歇性深井冰的精神冲击波,并予以态度及时思想正确的顺毛,居功甚伟,意志可嘉。
也请一直在等待这本书的读者朋友们感谢她们。
没有她们,大概这本书四月三十九号会开。
4、很多年前,我说我的梦想是出版,能看见自己散发着油墨香的书就完美了。
很多年后,当我简体繁体泰文越南文韩文轮番出甚至连繁体都有了再版,“著作”已经等两个身,我说我的梦想是影视,看见大屏幕上打出天下归元四个字就完美了。
2018年我不止一次看见这四个字,然后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尘埃落定。
好像总是在打脸。
后来我想,人走在路上,路在不断延伸,视野在不断扩展,看见的风景越多,天地越大,梦想也就越广阔,便如助跑过程中越来越快,快到插上翅膀,越过青天,看见山川盘踞,阡陌纵横,苍茫大地上万千风物呼啸着冲入眼底,而欢喜如星花在云霄炸开。
我尚未乘风,做过大梦,梦中未收彩笔,尚留一怀写意与豪阔,愿书这人世风流。
而你或留在原地,或闻声而来,或转首踟蹰,或拂袖而去,怎样的回应都是恩赐,是十余年写作生涯里一场欢喜不可忘的缘。
至今日。
我已归来,君愿续否?
5、在荒废的那几年里,我自己意淫过很多次,如果要开文,该如何和读者煽情,说说这几年的难,谈谈再开文的难,流几滴鳄鱼的眼泪,骗你们感同身受嚎啕一番,然后顺便降低对我的要求。
此举我所擅也,然今日不欲为也。
确实很多事艰苦到不愿回想,确实重新开始提笔忘字,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找不到感觉,无数次夜半噩梦,读者们失望,愤怒,群情涌涌,指着我鼻子骂我江郎才尽还要来骗钱……
看,我就是个这么不自信的人。
写书十年,我甚至从未公开夸过自己的书精彩。
因为我想把评判权交给读者,交给整个网络,交给所有能真正评判一部作品一个作者价值的那些。
或者这也不重要,我回来了,应期许行诺言,时隔许久,依旧能收到许多欢呼雀跃,有很多人忘记了我,也有很多人依旧爱我,这么美好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先扮着青面獠牙吓自己呢?
我的读者如此可爱,我愿为她们学习一万句彩虹屁。
6、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和我的知己们再续一段好时光。
或许依旧会有倾轧,会有艰难,会有误解,会有时间也捋不顺的那一切,我曾因此厌倦,然而当我再回来,从深雪里拔起的剑便重新开刃,光寒依旧,剑声清鸣动九州。
离开的人希望能遇见更美好的文字,留下的人且与我立在风里,听我说:你看这江湖,它就在那里,千万年风雨过,山也倾颓,水也改流,然而只要剑在,人在,那传说就永久有记载,故事便迟早会归来。
我们只需要等待,等这风静云开,鲜花不败,所有的光阴都不会被辜负,在这春色风流,远大时节。
第一章初见一吊,请多指教
夜静,无声。
一弯孤月斜悬于某处高楼的檐角,将一抹冷白淡薄的光,遥映在窄巷斑驳的灰青矮墙上。
矮墙下有人在奔跑,披着一头月色,远望去如乌发早霜。
脚步声啪啪清脆,是赤足底接触地面发出的声响,脆声里喘息粗重,嗬嗬如时刻便要掉气。
然而那步子却不停,一直到了窄巷顶头,再转个弯,跨过白日里街坊洗菜刷碗便溺的一道浅浅水沟,转过一堆碎砖,步子太急,以至于被砖头绊了一跤,哎哟一声向前一扑,正扑在一户人家的门上。
哎哟声细弱,属于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也不起身,就势扣住门环一阵猛敲,声响当当,惊破夜的寂静,夜鸟怪叫着飞起,黑羽遮没苍青的天色。
奇的是这般动静,也没惊动周边任何一户,依旧是死一般的寂寂,连户主都没人起来看一眼。
扣门声愈急,夹杂着女子渐起的啜泣。
“阿尚哥,阿尚哥,你开门,开门啊!”
“我知道你没睡,你开门啊!”
“阿尚哥,求求你,求求你去和县尊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不能再应王府的召啊!阿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