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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頁(第1页)

松晏攥著袖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良久,李凌寒出聲道:「無災能回來,便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禮了。」

話音未落,一縷金燦燦的光芒忽然照進每個人的瞳孔。

李凌寒詫異地睜大眼:「這。。。。。。」

松晏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到掌心裡那支金光閃閃的羽毛上,道:「這是金翅鳥火羽。十年長一支,能治百疾,亦能擋邪祟。祝,」他頓了一頓,終還是沒將「爹爹」二字說出口,「祝將軍平安無憂,長命百歲。」

一語驚滿座,就連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單舟橫也不由驚訝。

金翅鳥羽已是難尋之物,更遑論十年生一根的金翅鳥火羽。

應綏眼神一亮,抬腳便要上前。

應柳兒及時伸手擋住他,朝他輕輕搖頭。

李凌寒愣了好一陣子。直到單舟橫誇張地驚呼起來,他才緊跟著回神,雙手接過那支金翅鳥火羽,隨後又猶豫著抬起手,大抵是想撫摸松晏發頂。但松晏退後了些,他只好作罷,轉而朝松晏道謝,緊接著便招呼眾人入席:「來,來,各位都別傻站著了,快先入座。」

松晏見單舟橫往旁邊席上坐,思量片刻便抬腳想跟過去。但李凌寒搶先叫住他,絲毫不見生分:「無災!來,到爹爹這兒來坐。」

松晏踟躇片刻,思來想去終還是隨李凌寒一道走過去。分明是短短几步的距離,在此時卻顯得尤為漫長。

或許是夜深露寒,他總覺得身後有些發涼。但巡視一周,又找不見那寒意的來由,便只當是天寒。

應柳兒也帶著應綏入座。她見應綏神情焦躁地盯著松晏,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此事不必著急,等過了今夜再說也不遲。」

「可若多拖一分鐘,娘親就多一分危險。」

應柳兒扭頭看向他。

他攥緊拳頭,許久,才妥協般地低下頭:「知道了。」

對面單舟橫饒有意味地注視著兩人。他將一支金翅鳥羽夾在指間隨意玩弄著,注意到松晏投來的目光時他微微彎腰,從口袋裡摸出另外兩隻羽毛,一併抓在手裡。

松晏挑挑揀揀選了塊桂花糕送進嘴裡,一邊吃一邊琢磨著待會兒過去與單舟橫商量商量,將那三支羽毛要回來。畢竟這東西是長在步重身上的,由不得他隨意送人。

至於單舟橫和應綏之間的事,還有那盞琉璃燈,他並不願意去搭理。

席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松晏才剛落座沒多久,便有人舉著酒杯前來搭話。他雖不太懂人間的禮數,但還是儘可能地做到周全,來者不拒,是以不過須臾,他便被一眾賓客灌得頭昏腦脹,四肢發軟。

恰在這時,有人抬著酒杯尋來,語氣多有怨恨之意:「李、無、災。」

松晏勉強撐著身子起身。他的眼前人影重重,已不大能看清。過量的酒水讓他的腦子有些遲鈍,例行公事般的朝著面前的人舉杯,但還沒說話,酒杯便被打翻在地,黃澄澄的酒水潑濺而出,弄髒他的衣裳。

饒是再不清醒,他也知道來者不善。

來人趾高氣昂,身後跟著兩個小廝。他上下打量松晏,繼而抬著下巴道:「你就是李無災。」

松晏沉默片刻,誠實地點頭。他模糊地辨認出面前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爹爹都不要你了,」少年出口傷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你還回來幹什麼?」

不要我了。。。。。。松晏怔愣片刻,甩甩腦袋——不對,是李凌寒讓我回來的,他沒不要我。

大概是看他醉的不清,無法交談,少年「嘁」聲,他還想再尋別的由頭加以刁難。熟料還未來得及開口,單舟橫便先一步道:「李小公子,好久不見吶。」

李承昶斜眼打量他:「你是誰?」

單舟橫摸著下巴:「我嘛,我叫。。。。。。」

「行了,我沒興知道你是誰。」李承昶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只瞪著松晏,絲毫不掩飾眼裡的厭惡之情。

單舟橫「哦」了一聲,仿佛看不見李承昶似的杵在松晏身邊。

他一直不走,李承昶忍無可忍,暴躁道:「你不去吃酒擱這兒站著當雕塑呢?」

「嘖。」單舟橫咂嘴。他早就聽說李凌寒的幼子李承昶是個混世大魔王,今日一見,還沒說幾句話便察覺出所言非虛。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哼笑道:「這兒涼快,我就想擱這兒站著。怎麼,難不成李小公子連這一塊地方都不讓客人站了?」

李承昶輕而易舉地被他激怒,當即揚手就要打他,被身邊的侍衛勸住,這才知道單舟橫的身份。

他咬咬牙,眼神在單舟橫和松晏之間來回,忽地展顏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說呢,早就聽聞單家單公子有龍陽之好,難怪你要護著他。」

單舟橫同他大眼瞪小眼,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我和他!?龍陽!?」

松晏本來杵著腦袋昏昏欲睡,聽見「龍」字頓時來了精神,蹭地站起來,神志不清:「沈萬霄?」

單舟橫衝李承昶眨眼,皮笑肉不笑:「小子,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心有人亂喝飛醋拔了你的舌頭。」

李承昶神情一滯。興許是單舟橫確實面露凶色,他往日裡又欺軟怕硬慣了,當即便有些害怕,好似真會有人割他舌頭一般,恨恨地甩袖離去。

氣走這小魔王,單舟橫這才鬆一口氣。他霸占了松晏的位置,自顧自倒了杯酒,扭頭問:「誒,我說你這都醉得站不穩了,怎麼還惦記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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