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宋弋清是怎么想的,要让他教徐子澜练剑,无聊。
只等与轻尘真正交手后,徐子澜才知自己全然不是对手,虽有剑气加持,但轻尘即使毫无内力,徐子澜也在他手里过不了几招。
剑再一次被人从手中撇掉,执剑而立的轻尘睥睨傲视,一个小小的少年霸气侧漏:“再来。”
徐子澜惊叹轻尘的实力,也觉得他同宋弋清过于相似,冷了片刻后越下房屋拾剑继续。
宋弋清倚在雕花的窗框之上,今晚的月亮倒是明净,银纱洒在苍穹之下,绮丽旖旎。
即使徐子澜被打得连连败退,但宋弋清就是觉得来日方长,他会长成书析伝那般模样,因为他真的太像她师兄了。
只希望他的结果与书析伝不同。
晏无邪真真学不会礼数,宋弋清不知这是他第几次推门而入,或许他只是对自己不讲礼数。
来人目的明确:“什么时候跟我回青阳”
烛光打在晏无邪凛冽锋利的脸上,五官棱角分明,眉眼冷峻,那眼里的痛恨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刻一剑创死她。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青阳”
门口的男子暴怒,直冲宋弋清而来,掐着人的脖子将人撞到墙上,一双眼猩红猛凸,都快要瞪落:“他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去看他天下怎会有你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被扼住命脉的女人气息平常,面对晏无邪的嘲讽和狠戾,只是眉眼和气的轻笑,眸中星光点点。
扯出的笑容竟觉得苦涩刺眼:“冷血无情吗你帝王家的人竟也会觉得别人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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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一路上,晏无邪轻则对宋弋清横眉冷眼,重则讥言讽刺,而宋弋清也全然不在意,只当他是小孩心性,不理不睬,倒是更让晏无邪怒火攻心。
到了亓云山山脚之下,宋弋清也要与他们分道扬镳了:“我就不同你们山上了,这山下恰好有一位我的老友,我去同他叙叙旧。”
晏无邪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怎么就这么心虚都到这儿了,连山都不敢上”
眼见轻尘又有拔剑的趋势,宋弋清抢先一步开口,眼睑微眯,透着几分诡谲的危险:“我心虚什么”
晏无邪对宋弋清着实谈不上心平气和,怒瞪着宋弋清,深恶痛绝:“你心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弋清懒得跟这小孩计较,属实是聒噪,相比之下,还是戚明轩招人稀罕一点。
徐子澜和戚明轩面面相觑,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俩生生见晏无邪从一个稳重深沉的人,变成一个易恼易怒的疯癫之人。
由于晏无邪总是打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哑迷,两人对这其中的隐情更是猜测万分。
宋弋清先是叮嘱了一番轻尘:“泽屿人多势众,别意气用事。”
然后是戚明轩:“戚小侯爷,别给上岐丢脸。”
戚明轩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英气蓬勃:“放心吧,上岐有我是他的福气,就等着小爷我名扬九州吧。”
宋弋清左右各瞥了一眼人,一颗心悬在心口,怎么也放不下的担忧:“帮我多照顾着他俩。”
三人中,竟最靠谱的是那个看起来就玩世不恭的戚明轩,无法,轻尘不问世俗,又急躁,从不屈身,而徐子澜又生性怯懦,只知退缩,两人过于极端了。
被委以重任的戚明轩头颅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俩交给我,保准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你的。”
最后是徐子澜,眉目俊朗的男子翘首以盼,等着宋弋清给话。
“徐子澜。”
宋弋清浅笑时柔情似水,清尘脱俗的脸让人心旷神怡,看得徐子澜平白生了贪恋,他想一直跟宋弋清在一起。
“记得那日说的话吗世间万般不公,就要有应对世间的勇气,以一人之力又待如何你一人照样可以守其道、诉不公、匡扶天下。”
徐子澜猛点了几下头,看着属实是呆傻:“我知道,宋姑娘,答应你的事儿我一定会办好的。”
宋弋清这次倒没先前那样子强硬:“尽全力就好。”
“好了,上山吧,我等着你们声名鹊起、响彻九州。”
她有预感,九州的名册上,会撰下他们几人的名字。
徐子澜一步三回头,足可见不舍别离,宋弋清笑着目送他们离去,竟也有了几分留恋之情。
等到人渐行渐远后,刚才的位置上,乍然出现一抹浅黄色的身影,最终逐渐化为人形。
“本以为三百年过去了,你早已习惯了分袂,如今看来,还是同当年一样重情难舍。既如此,都到这儿了,为什么还不回亓云山看看你这活得也太不痛快了吧。”
来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雍容华贵,身形颀长,品貌不凡,像是一位清高的仙人,但其实,他是一只鸟,更准确一点,九头凤凰,一只妖怪。
宋弋清转身,春山如笑,一身青衣更显人生动昳丽,脚步虚浮,心情甚好:“有什么好看的,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还是少踏足的好。”
落渊姿态端正的跟在宋弋清身后,面色却冷嘲:“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你师父当年可是把地契给了你,现如今这泽屿该是你的。”
言罢,再也装不了什么矜持的贵公子了,上来就对着宋弋清上下其手的扒袖:“地契呢快拿出来,把他们赶下山,一群鸠占鹊巢的无赖,还枉称什么名门正派。”
宋弋清急忙挣脱掉人过于亲昵的肢体动作,表情却无一丝厌嫌不愉:“虽然你是妖怪,但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
“地契拿出来,然后我们杀上山去把那些人逐下来。我在同你讲话你听没听见年纪越大耳朵越不好使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