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浴室稍微冲了下就睡觉去了。
李冕没睡,他在跟人聊天。
【李冕:怎么样?】
【余晨曦:还是建议李先生您尽快跟陈先生分开。】
【李冕:……】
【李冕: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有别的办法吗?】
【余晨曦:没有。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下,陈先生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李冕沉默了很久。
【李冕:那按计划来吧。】
【余晨曦:好。】
【余晨曦:你们分开的话,陈先生应该会很痛苦。】
【余晨曦:要戒掉对您的病态依恋对他而言就跟戒毒一样艰难,他肯定会反复崩溃。】
【余晨曦:到时候也请您务必坚持住。】
*
*
陈幺现李冕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这还不是他错觉。
李冕不会再每天做饭,也不会再每天黏着他。
李冕本来就是富家公子哥,他会玩、可以玩的很多,在李冕三番两次夜不归宿后,陈幺竟然慢慢地感到了平静。
李冕不那么喜欢他,他的负罪感就没有强烈,他甚至觉得这样就很好,李冕不爱他,就只是想跟他玩玩。
但他这平静没持续多久,他的情况刚开始好转又急转直下,他一个人晚上睡不着,他很想李冕。
他抱着手机,通讯录一直停到李冕的那一页,但始终没勇气按下去……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他明明就不爱李冕不是吗?
一天、两天,李冕不回来,他就连觉都不睡,抱着膝盖整夜的哭。他抓自己的头,甚至很想扇自己的耳光,但打脸上实在是太明显了,他没敢那么做。
陈幺开始暴瘦,都没几天,他的下巴都有些脱形,他看看阳台,看看桌上的水果刀,无数种念头在他大脑中划过,最终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他给李冕打电话。
打一个不接,打两个不接,就一直打,大概被连续挂了七八次,电话终于通了,他还没说话,就开始了抽噎:“小冕。”
“我害怕。”
李冕不知道在干什么,他那边吵得很,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怕什么?怕就把灯打开啊。”
陈幺不想开灯,他觉得自己哭成这样子实在难看,他抓自己的头,好像没有痛觉似的抓自己头:“我……我。”
李冕在看监控器,高清屏幕里他姐夫一个人在床上缩着,他在哭,他还在抖,眼泪像洪水般在泛滥。
他捏着的手机泛白,声音都冷了:“陈幺。”
陈幺没回答李冕的话:“小冕。”
他捂脸,想拦着泪水,但还是没拦住,“我在哭,我哭得好惨。”
李冕看到了。
他有点想疯:“你到底想怎么样?离开就我不能
活吗?”
“我好痛苦。”
陈幺的声音很轻,“小冕……离开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李冕蹭一下起来了:“你在说什么胡话!陈幺……”
陈幺把电话挂了。
余晨曦一直在:“李先生,陈先生应该没有自杀的念头,他的求生欲很旺盛,他在威胁你,还请你保持冷静……”
“闭嘴。”
李冕早就受不了了,他的眼神有些凶恶,“什么叫威胁我?他有求生欲都是他的错了吗?”
“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
余晨曦平静得很:“请您冷静。”
李冕做不到:“我要回去。”
余晨曦追了上去:“李先生!我敢确定陈先生是在威胁你。”
“你用什么跟我保证,你的专业水平吗?”李冕的声音顿了下,“你可以赌,我赌不起……我也不敢赌。”
余晨曦皱眉:“李先生。”
李冕打断了余晨曦,他看向监控器里的陈幺:“你确定他这样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他应该听心理医生的,但他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陈幺这样是活不下的,“他不爱我,但离不开我。我爱他,却要离开他……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