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从没有如此紧张过,她正襟危坐在摄录机前。
明明还没说话,她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在抖。
听取了李言行的建议,柳灵决定,给他们录一个坦白的视频。
柳灵设想过无数次坦白的场面,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是这样来临的。
她没有准备稿子,面对着摄录机,完全是想到了什么说什么。
但说得最多的,一定是道歉。
其余的人她都可以忽略,唯独是徐榆。
她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她甚至觉得,徐榆就算杀了她,也不为过。
从徐琛开始犯错,即便起初是稀里糊涂,但后来分明是你情我愿,错就是错了,根本不容抵赖。
接着是沈怀朝,即便起初是有强迫的成分在,但她b任何人都清楚,后来的半推半就不过是想逃避责任的借口罢了。
然后是裴盛,柳灵自觉在裴盛这里,她错得最离谱,根本不值得原谅。纵然是裴盛欺骗了她x取向在先,可她对他的心动却不是他强迫的。
最后是李言行,没有被诱拐,没有被强迫,是她太过于贪婪了,什么都有了,却还想要一个可以倾诉所有心事的怀抱。
视频录到最后,柳灵哭得都成泪人了,话说不完整了,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关掉了摄录机,柳灵蒙头哭了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她分别把三枚戒指都放到了一个信封里,这些弥足珍贵的情意,她都不配拥有。
在把戒指寄后,录像发出后,柳灵突然像是被ch0u空了力气似的,全身乏力瘫坐在了床上,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缓过来后,她竟有一种如释重负。
似乎坦白也没有她设想得这么困难。
但她知道,向来真正困难的事都不是坦白,而是坦白过后的风雨残卷。
柳灵正想着未来她该何去何从,在坦白了这桩事情后,她还要不要继续留在这个城市。
也许,他们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呢。
柳灵正瞎想些有的没的,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一阵玩命的震动。
柳灵明显是被吓到了,颤抖着手把手机0了过来,是李言行打来的电话。
柳灵接了。
李言行并不沉重甚至还有些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在你宿舍楼下,你带上护照身份证,下来吧。”
李言行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似乎并不打算给柳灵一个问清楚的机会。
柳灵只好照做,拿了护照跟身份证,穿了鞋子下楼。
李言行的车子就停在楼下,见了她,亲自下车来给她开门。
“要去哪?”柳灵不由分说被摁到了副驾驶座上,李言行开着车,不知道往哪开去,柳灵不得不问一句。
“私奔。”李言行一副神秘的样子,话说得又有几分认真,让人猜不透他说得到底是不是玩笑话。
直到一个小时后,柳灵才惊觉,他居然是说真的。
柳灵关机断联的几个小时里,裴盛的家里正发生着一起聚众斗殴的恶劣事件。
家里的东西被砸了个乱,沙发上的靠枕没一个是待在了它该在的地方,胡乱安静躺在各个角落,无声控诉着发生在它身上的暴行。
平日总是一副西装革履的徐琛现在哪里还有一个商界jg英的样子,头发乱了些,脸上了也挂了彩,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他的脸颊渐渐浮肿着,彰显着某人英勇的战绩。
徐榆一点不顾形象,瘫坐在地上。
他的脸上也负了伤,眼角微微泛着淤青,透露着刚才他的身手不够矫健,以至于挨了这么结实的一拳。
沈怀朝背靠着墙,一番高强度的t力消耗把他累得给呛,正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前不久暴揍完沈钧书的经验,让他在这场战争中平白占了上风,要不是徐琛和徐榆两兄弟后来联手,他没准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裴盛占着其中一个角落也喘着粗气,他负伤似乎是最严重,同时挨了徐家两兄弟的打,还有那沈怀朝趁机占便宜,把他揍得颇狠,脸上没有一块好r0u了。
他恐怕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输家,不仅挨了打,连家也被掀了。
他无b的后悔,应该约到沈怀朝家里才是。
脏话早已经骂过了几轮,几个成年人都明白,讲道理顶个p用,要是他们真有这么懂得礼义廉耻,今时今日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现在来追究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试图想要分个高下,输了的人自动退出,可这条协议始终无法一致通过,闹了半天,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僵局。
裴盛弓着腰,刚才趁乱挨了好几拳,他怀疑自己都被揍出内伤了,但是男人就撑到散场,他也只得咬牙忍着,他的根据地离厨房并不远,裴盛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便抱着几罐啤酒走了出来。
挨个抛了一罐。
每个人都接了,无言但默契,啪一声易拉罐被打开的声响此起彼伏。
“既然我们自己分不出个高下,那不如把决定权还交给柳灵,让她做选择。”裴盛猛灌了一口冰啤酒,身t的酸痛似乎好像有被缓解了些,他想了想,开口提议道。
“行。”似乎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人心悦诚服,几个人一致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