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擬合約?」
「嗯,」顧重山頭也不抬,「換一份。」
「為什麼?」
筆尖在紙上頓住,顧重山說:「朱豐的手腳太不乾淨了,這兩年我沒有負責公司實際運營,他做了一些事,我都沒管,這不行。」
「和夏滿的合約有什麼關係?」
「給夏滿一些股份,他在公司的話語權壓過朱豐,對誰都好。」
「你還真是……」方輕在黑暗之中笑起來,眼神有些滲人,「應該說你對夏滿更好。」
顧重山聽出他話裡有話,卻沉默著。
「怎麼不說話?」
柔軟的手圈住他的脖子,一張臉貼在了後背,顧重山動也不動,握住筆。
「你想用更好的合約還他回來,解開他與公司、與你之間的爭執,你是不是還想安排航班,立刻去梅蘭克,就算不能看到他演出,也希望在演出後給他一束花,做第一個恭喜他的人,就像你們過去曾一起度過的那些年一樣……」
「如果是,你怎麼樣?」
方輕閉了閉眼,那過往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那些殘酷的夜,那淌在指縫的紅。小美人魚扔掉匕進入天堂,而他墮入惡獄。
「方輕——!」
像一把碎石子被重重的擲在紙窗戶上,男聲在一瞬間穿透了黑夜。
顧重山從額角到下頜的肌肉線條都是緊繃的,仔細看會發現那臉頰都在抽動。
他厲聲道:「你醒一醒!我哪兒也不去!」
方輕一愣。
「我就在這裡,」顧重山一字一句,「這是我的選擇。」
「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你最好也就呆在這裡,什麼都不要再做了。」
距離演出半個小時。
各組都就位,演員們在後台,一排服飾後,他們都在做妝造。
多年修煉的本事,讓夏滿能保持面部一動不動,交在化妝師手裡,眼珠子則團團轉,看其他地方。
「找什麼?」化妝師問他,「我讓助理給你拿。」
夏滿不答,眼神仍在人群里掃。
人太多了,還有服裝道具等,亂七八糟的,他看不到。
黏貼假睫毛的膠水正在發揮,辣的他眼眶裡冒淚花。
視線一時模糊了。
過了一陣子,適應過來,他睜眼對著鏡子,眼睛蹭一下亮起來。
男人摸了摸他的頭頂,「重嗎?」
「不重,」夏滿立馬反過頭來,抱怨,「你怎麼才來。」
「夏,過來這裡穿裙子,」房間裡探出腦袋,工作人員在叫他。
夏滿嗖的站起身,頭重腳輕,有點往前栽。
聞霖久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