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略感詫異:「你怎麼知道他?」
「你管我怎麼知道。」
方輕沉默一瞬,忽而輕蔑嗤笑:「我針對他?他也配。」
「他一個無權無勢資質平平的藝人,有點名氣又怎樣,放在古代叫做戲子,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也配我針對他。」
方無晴靜靜看他。
冷冷的來了一句:「你說的自己信嗎?」
房間裡安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方輕的面色變得很難看。
「我真的不明白,」方無晴扶住額頭,「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知不知道,聽到我問你動向時,陳助的表情,從緊張到釋然,還說『您總算問了』——他不敢跟我說!他怕了你,他一個快五十歲的商場老狐狸,他怕了你!」
「你還是我的弟弟嗎?」
「你是誰!?」
保姆正在擦拭走廊的瓷器擺件,就見她家小少爺從書房摔門出來,面色冰寒,走路帶風。
剛要叫,方輕一腳踹翻了架子,擺件碎落。
聲響引得方夫人從琴房出來,愕然不已:
「輕輕,怎麼了這是?」
方輕頭也不回,快步下樓梯,闖出家門。
方無晴面無表情的從書房走出,道:「讓他去,誰也不准追。」
這下連方夫人都不動了。
她看著兒子開著一輛跑車唰的一下離開,嘴唇囁嚅:「外面下雨呢,造孽啊…………」
……
顧重山接到方輕電話時,是深夜兩點。
酒保在電話里說,這位客人喝醉了,請他去接。
他取了外套,離開辦公室,驅車到了酒吧。
燈光斑斕,方輕還在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兩邊座位各坐了兩位形貌俱佳的男士,應該是都等著撿這個漏。顧重山走過去,將外套披在方輕肩上,轉頭,與那兩人說了幾句,兩人有些不服,認為他插隊。
方輕像看樂子似的,趴在桌上笑。
過了一會兒,他坐起來,將頭枕在顧重山肩膀上,說:「這是我老公,你們走吧。」
兩位男士悻悻離開。
顧重山道:「怎麼這麼晚還一個人出來,不是回家了嗎今天。」
「家?」方輕重複了這個字,淒淒一笑,「你不回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有什麼好呆的呢?出來外面還有人陪陪我。」
顧重山摸了摸他的額頭,放軟了聲音:「你喝醉了嗎?」
「我沒有醉,」方輕閉上眼睛,「我看見你在擬離婚協議書了。你把財產都給我,我缺這點錢嗎?水信弄堂那套老房子都是不能住人的危房了,你反而留著,是要在那裡懷念誰?」
用了好一會兒,顧重山才想起來,水信弄堂是哪裡。那是他二十出頭到a城來闖蕩時,租的第一個房子,那時夏滿和父母也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