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狗娃子。你怎么能给顾云逸带两只呢?他身体不好,吃不了这种油腻的,吃了会拉肚子,我可以帮他吃。”季大虎窜过来,义正言辞道。
顾云逸拿书的手顿了顿,只听季泽说:“不用了,云逸兄吃不了,他家人还可以吃。”
季大虎冷哼一声,“小气鬼,不和你玩了。”
季泽很无语,先生这么讲理的人怎会有这样无赖的孙子。
林狗蛋在一旁着急道:“阿泽,你不和我们玩了吗?那个顾云逸有哪里好的,你还给他带两只泥虾。天天凶着一张脸,就跟我们欠他钱似的。”
“狗蛋,顾云逸他骂过你吗?他欺负过你吗?他说过你坏话吗?”季泽问。
他摇摇头,嘟嘴回答:“没有。”
季泽化身为知心小哥哥,和林狗蛋讲理道:“既然没有那为何要排斥他,只因为他不和你们一起玩?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先生教我们要与人为善,不能这样欺负别人。更何况我也没说不和你玩,只是不和季大虎一起玩罢了。”
林狗蛋似懂非懂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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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季青山带着大家温习了一遍功课,又将顾云逸单独叫出去教导了半个时辰。
他们下午的主要任务是描红,描红是一种比较传统的习字法了,大周朝刚开蒙的学子亦是采用这种方法。描红是指在印有红色字或空心红字的纸上摹写,很适合初学写字的孩童。
季泽轻轻摸了摸上面那张薄薄的纸,是九宫格的样式,摹写的红色字也是标准的楷体字。
他昨日在镇上只买了笔墨纸砚,手上的这本描红字帖还是先生赠的。
因为季泽之前拜师走得匆忙,季青山忘了叮嘱他要买这些东西,因此便赠送了他一本。
课堂上,季青山握着他的戒尺在书桌之间的廊道上边走边道:“方才教了尔等选笔,开笔,保管笔的方法,接下来在教描红之前老夫要讲如何选帖与读帖……”
不管小学鸡们有没有听懂,他照例讲着自己的,“而临摹分为摹与临,尔等当前学的描红便是摹。”
一节课季泽听得津津有味,原来光是写个毛笔字就有这么多道道在里面,当真有趣。
他前世当了二十多年的学渣,一学习就想睡觉的毛病在这辈子好像改了不少。
他在心里小声呼唤系统道:“统统,我背诵三百千没有奖励,写字总有吧?”
王霸系统:“是,宿主。请宿主不要在上课时开小差。”
听到系统准确的回答,季泽的心情无比雀跃,写字好啊,他爱写字。
他其实是会用毛笔的,他会画画嘛,但对于如何挑选好笔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以前用的笔都是别人挑好送到他眼前来的。
季青山讲完理论,才开始让大家动笔。
“尔等端正坐姿,坐着写字须头正、身直、臂开、足安。初学习字者应当养成良好的习惯,这不仅对于写好字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而且对保持身体康健大有裨益,反之亦然。”
然而,等季泽动了笔才知道,写字和画画是不一样的,坐势,力度,执笔,运笔通通都有讲究。
他现在人小,坚持起来也有些费力。
坚持了一会儿,季泽微微放松,突然,一把戒尺伸到了他面前。
“练字贵在持之以恒,现下才过去一盏茶的时辰,汝可是坚持不住了?”季青山俯身,言语间颇有些严厉,似乎他敢回答一个不字,那戒尺就会落到他身上来。
季泽眼神坚定,掷地有声地回答:“回先生,学生能坚持住。”
季青山这才满意地捋了一把胡须,起身走了。
季泽腹诽,早知道写毛笔字这么难,他以前就该多练练的,曾经的他就连自己的画也不肯亲自动手题字,更别说习毛笔字了。
不过片刻,他又安慰自己,写字可以获得系统的奖励啊,还可以吃肉。
到了酉时,季青山才为小学鸡们布置了课业,准时下学。
一下学,一群小学鸡又向季泽围了过去,“阿泽,明日记得给俺带泥虾哦,俺让俺娘给你家送钱去。”
季泽笑眯眯地说:“当然,我是个守信用的人。”
季泽和林狗蛋一起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落下,到了岔路口,两人摆摆手各回各家。
“爹,娘,小草儿,我回来了。”
踏进门他才发现院子里没人,他爹和小草儿正在灶房那边忙碌,他问:“做什么呢?娘去哪了?”
“狗娃子快来!”季大t根转头喊道,脸上的喜意挡都挡不住。
小草儿叫了他一声“狗哥哥”就埋头继续哼哼吭吭地干活。
季泽回屋放下书箱,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分配料。
季大根乐呵呵地说:“你娘今天早上去镇上挣了钱,这不,下午她又去了。”
季泽一乐,“真的?爹。”
“臭小子,你爹骗你干啥!?”男人目光炯炯,粗犷,饱经风霜的脸此刻带着浓厚的笑。
“那可好,以后咱家就有进项了。只是爹,如果让上房的人知道我们赚了点钱,会不会找过来管我们家要方子?”他试探地问道,有些担心他爹是个拧不清的,轻易就把挣钱的法子教给别人。
季大根脸上的笑顿住,眉头紧蹙,过了一会儿便摇头说:“找过来的话,不给就是了。”
这么多年他早看清了自己在老爹和老娘心目中的地位,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是个外人。家里需要他时,他就是个好的,他没用了,就是个拖累,也只有婆娘和娃子不嫌弃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