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中了两次案首,而院试的主考官肯定会给下面的官员一些面子,再怎么说,一个秀才的名额他是铁定能够拿到的。
回去的路上,顾云逸见季泽面色平静,反而自己的内心却久久未曾平静下来,他对他这位贤弟的佩服之情又加深了不少。
“儿子。”季大根突然停顿下来,一脸喜色地对季泽道:“儿子,我们发了!走,到酒楼领银子去!”
顾云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奇怪地问:“什么银子?”
季泽无奈笑道:“我爹之前去酒楼下注,赌我能中第一名,家里带来的钱全投进去了。”
顾云逸一笑,“原来如此,今日泽贤弟怕是要满载而归了。”
因为季泽年纪小,也不怎么出名,他的赔率是1:10,而季大根压了一百两,他们今日确实是要满载而归。
季大根揣着银票回到客栈,都还有些不真实。
此次来府城,自家儿子不仅中了头名,还另外得了两千两银子。这可是两千两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钱什么时候这般好挣了?
儿子的画就得了一千两,今日又得了一千两。
不过,赌这种东西,季大根还是不敢多想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儿子争气才对,真是祖宗保佑啊,让他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季泽他们回赵家村前,在府城买了不少东西,有给李氏买的布匹,也有给季青山与曾远之买的书籍,给季大根买的好烟。另外,季泽还为他娘挑选了一把木梳,一根金簪子,还有玉镯。
他娘为他和他爹操劳了这么多年,应该停下来好好享享清福了。
其实季泽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想法,倘若他有幸拜得陈度元为师,他们就搬家到县城里去。
他不太愿意让自己爹娘留在村里,而他在远方,他想在他们身边尽孝,做爹娘的大树,而不是一直让爹娘做他的依靠,他们只需要做他心中的那堵墙便足够了。累了,便靠着歇一歇。
当然,能不能搬走,还得看李氏与季大根同不同意,毕竟赵家村是他俩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地方,肯定也是有感情的。
第二日一早,季泽与顾云逸一行人便坐上了回临山县的船。
他们不知道,知府王陆义手中的一张策问试卷已从安阳府发出,正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两日以后,季泽重新踩到了临山县的土地上,他与顾云逸分别过后,便立马前往t了远行书斋。
季泽让小二将书斋掌柜请了出来,然后向人问了声好,才有些着急道:“掌柜的,一个月前我拿了一封信与一罐茶给您,请问您帮忙送给望安先生了吗?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回信之类的?”
他也不是让他们白帮忙的,走时还给了二两银子的辛苦费,给的这些钱并不少了。
季大根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但看他那样子,想来是件十分重要的事,因此他也对掌柜的道:“麻烦掌柜的了,那位望安先生可曾有什么话让您带给我儿子的?”
书斋掌柜见他们父子俩着急成这样,还以为望安先生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是记得有这么回事,且这个孩子还是临山县的县案首。
不知他这次府试成绩如何,不过结个善缘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扬起笑来,“季公子是吧,那些东西我早便让人送过去了,你说的望安先生就留了个地址,你们等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去拿来。”
“好,多谢掌柜的。”季泽喜不自禁道。
书斋掌柜摆摆手,“季公子不必如此多理。”
季泽以为像望安先生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小事的,没想到竟然真的给自己留了联系方式,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公子此次府试可有中试?”掌柜的有些好奇,随意试探地问了一句。
季泽刚想回答,便听他爹大声道:“中了,我儿子还是头名嘞!”
季泽:“……”
他给季大根去了一个眼神,爹,你低调点,只是一个童生而已。
季大根只顾着高兴了,哪里看得见自家儿子的眼神。
掌柜小小的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忙祝贺道:“恭喜季公子高中府试案首!”小小年纪,有如此出众的成绩,实乃不一般啊。
三人寒暄了一番,直到店小二将联系地址拿出来,书斋掌柜的才说,望安先生让季泽有空可以去他那里交流一下看书心得。
季泽听了,有些好笑,他能有什么心得体会,只不过是有目的的想去抱大腿而已。
回赵家村的路上,季大根才问道:“阿泽,这望安先生是谁?”
“一位极有才学的老先生。”季泽不打算告诉他爹事情,除了怕吓着他以外,也担心他不小心露馅了,陈度元会觉得他心思不纯。
“该不会比曾秀才还要有才吧?”季大根疑惑道。
他很少见自家儿子对什么上心,这位老先生定然是特别厉害的人。
季泽点点头,对季大根道:“确实如此,爹,儿子想拜他为师。”
季大根不知道儿子还有这种想法,顿时吃了一惊。
见他爹这样,季泽顿了顿,还是解释道:“儿子还想考举人,考进士,因此儿子需要一位好的先生。”
季大根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点了点头,暗想,孩子真的长大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季大根不再多问,沉默片刻后,只是道:“阿泽,不管你将来做什么,爹和娘都是支持你的。”
想到儿子要拜对方为师,又道:“既然望安先生让你有空去寻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要不要准备什么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