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遥之所以没有去找任平生,是因为她把他给忘了。
原因是她在这个小镇上不仅发现了皈依,还看见了在无涯寺前那个犯了色戒的和尚,那和尚长得挺俊朗,在这里依旧是一个和尚,并且再次犯了色戒。
这个小镇叫无水镇,无水镇有很多水。
房前屋后,水道纵横,除了水便是桥。
席知遥站在一座石桥上,倚着栏杆看向对面的石桥,此时烟雨雾蒙蒙,石桥上站着一对年轻男女,他们并非并肩而站,而是隔着一段很远的距离。
女子打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比水面的烟雨还朦胧,她对面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远看上去,真是才子佳人,良缘匹配,如果那个男子穿的不是僧衣的话。
穿着灰色僧衣的僧人孤鹤一般站在烟雨里,打着油纸伞的姑娘向前一步,僧人却双手合十微微低下了头,不知道张嘴说了些什么,姑娘被钉在原地不动了。
灰衣僧人转身离去,姑娘长久站在石桥。
看完整个过程的席知遥啧啧叹息,嗨呀,真是,怎么能忍心伤了小姐姐的心呢?要她看,分明是两人都动了心,只是一人在强忍。
好一个虐恋情深。
“世人呦——”
席知遥正要离开,突然听见这一声叹息,她扭头看去,看见一个老头,穿着破烂僧衣,却留着头发,头发白中夹黑,像是母鸡在上面下过蛋。
这是僧人还是乞丐?
凡是见到这个人的人都会有这个疑问,留着鸡窝头穿着破烂僧衣的老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是走得很快,席知遥才看见一个侧影,下一秒就不见他人影了。
席知遥挑眉,往他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随后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在客栈待得实在无聊,这几天那对小情侣,哦,不对,还不算情侣,那对爱着彼此的人闹别扭,不再在石桥上相见了,席知遥没戏可看,才想起任平生,打算去看看他。
但走到街上,她先看见了那天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
驰疾的马车在大街上横冲乱撞,一路鸡飞狗跳。
老和尚如同看不见一样往马路中间走去。
“吁——”,马蹄高扬,差点就踩在老和尚身上,被吓出冷汗的马夫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后面马车车窗被掀开,探出一个猪头油耳的大脸,朝老和尚大吼,“臭乞丐!找死啊!”
“阿弥陀佛。”老和尚以一个十分不标准的姿态行了一个佛礼,但念出来这四个字时却有一种莫名的虔诚,“当街纵马,容易伤人。”
“我要你管!”猪头油耳的少爷十分不屑,并且非常自信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问问他们,我有伤到人吗?我有吗?他们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啊!”
被说不介意的人们沉默,他们不怕这个少爷,怕的是少爷的爹,他爹可是金丹期的修为,谁惹得起?
少爷
被他当得不耐烦,“让开!”
老和尚不动。
“行!不走是吧?”少爷疾声厉色,“阿福,驾马,从他身上碾过去!”
叫阿福的马夫冷汗直流,颤颤巍巍道:“少爷,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