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走。”
郁诚嘴角下垂面色灰败,双目布满血丝,脚步沉重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他站在门外,良久,等到里面传来开门声,浴室洗漱声,轻缓脚步声,寝被翻动摩挲的沙沙声。
所有细小的,微不可闻的声音,于此时无限放大。 郁诚眼皮烫,五内俱焚,却不得不离开。
后悔吗?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想从痛苦中解脱,可尝试过,分离过,最后还是想要将她抓在手心。
早晚有这一天,他只恨自己方式激进粗暴吓坏了她。
什么人伦禁忌?他不在乎,这世上没人能比他更爱她。
只怕她因此恨他,只怕她心里想着旁人。
一颗油煎火烹的心,一簇恍惚失落的魂,驾车时颤抖的手,头晕目眩,四周景物都变得迟缓,一个红灯一声鸣笛,猛地一脚刹车,日头又从乌云里探出来。
金光透过车窗,缓缓拂过俊逸脸孔。
他眯了眯眼,又睁开,眸光恢复往日神采。
她刚才说:要怎么爱?
她的眼中没有怨恨,没有厌恶,只有浓浓悲伤,她并不讨厌他,不是吗?
或许天长日久,精诚所至,她也能够接受他?
他的心又炙热滚烫起来,停住的脉搏又开始跳动,他前一刻死了,这一刻又活过来。
真是老天眷顾,他还能拥有她。
那么多人,这一世也没有机会遇见真正爱的人。
郁诚几次深呼吸,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垂下的唇角慢慢拉平,一段四十分钟车程的路,已完成情绪调节,修长指节缓缓打磨方向盘,思考起下午会议。
郁氏下属控股企业驭丰集团,是郁氏的业务主体,集建工建材、康养旅游、商业资产管理、咨询、金融为一体,驭丰主体早年于港股上市,总资产达万亿,年销售规模五千亿,分公司遍布各地,员工十多万人,解决上下游就业岗位达百万数。
赵玲玲当年做煤炭原油生意起家,插手黑白两道,从灰色产业过渡完成原始资本积累,如今到郁诚手上,公司每条经营线都洗得十分清白。
驭丰总部大楼位于临江中央商务区,周围公司密集节奏快,路上行人多提公文包,或腋下夹着文件袋,走路都带着小跑。
郁诚返回公司露面,正是下午三点。他脑袋也不大清醒,忘记要从车库走专用电梯上楼,等进了大堂才想起来,站在门卡处愣了愣。
大厅前台美女眼尖,过来刷卡,低低喊一声郁总。
他黑着一张脸,点点头算是回应,美女已先一步小跑过去按电梯。
电梯里有几名员工,郁诚往里一站,散高压冷意,旁边的人安安静静往左右避开,小心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