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信息告诉唐令,不告诉家里?”
当然是因为近乡情怯,这种时候,找个外人缓冲一下归家的伤情,总好过与父母抱头痛哭。
她抬眼,“特意来接我?”
眼神中的怀疑刺痛了他,脱口而出:“我没那么闲。”
合理。
她点头。
他面无表情凝视她,接过她随身手袋,顺势要握她的手。
他的右手。
她下意识往后躲。
郁诚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将手插入大衣口袋,“车停地下了,先去那边乘电梯。”
“我自己回去,不麻烦你。”
二人是不是同一阵营还不好说,免得父母看见多心,她转身要拦的士车。
他冷笑一声,侧脸偏一偏,指向航站楼,“你要是对家里的钱没兴趣,尽管去买回程票,立刻就走。”
男人说完话大步离开。
没有拥抱拉扯哭泣不舍,没有久别重逢喜悦激动,他走得洒脱又利落,就像前几年一般绝情,一个字都不和她多说。
伤心吗?还是有一点吧,她又不是木头人,自然会受外界情绪影响。
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美微在原地不过犹豫几秒,赶紧抬脚跟上。
“能分多少钱?”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郁诚打开副驾车门,“你眼里就只有钱是不是?”
“当然不是。”
他探寻地看过来,眼底冉冉升起一点星光。
地下停车场环境昏暗,男人站在车旁,静静等待。
不知道哪个通风管道漏水,滴滴答答,空旷,辽远,像凝滞许久的时间。
她声音喑哑,幽幽说:“有家的时候当然是家人最重要,但我没有家。”
被放逐六年,她记仇。
这种淡淡的哀愁有余韵,就像车库里说话时的回音。
一句话说完了,久久还在心头绕,喋喋不休,你不仁我不义,你们不爱我,就别来搞道德绑架那一套。
旁边的车突然出刺耳警报,乌拉乌拉响,搅得心头火起。 “上车。”他命令。
为了钱,上就上吧,该低头时就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