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拱手道:“昨夜里季沉带着认罪书去了刑部,听闻是陛下的意思。”
“认罪书?她签了?”
叶亭贞起了兴致,这一笑又牵动起心肺,咳了两声。
没了外人在场,他反而不再顾忌,肆意俯身掩唇咳嗽起来。
“咳咳咳……”
叶宵见他咳的辛苦,又倒了盏茶给他润口。
甫一低头就见檀木桌面血迹如梅花点点,甚至溅到旁边泛黄的古籍封面上。
一点一点,蜿蜒成线。
叶宵低眉,将桌面血迹不着痕迹地用袖子抚去。
“王爷喝些茶罢?”
叶亭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接过茶盏。
叶宵脸色一白,险些手中佩剑也拿不稳。
只见叶亭贞口鼻处血流不止,半张脸都被血色掩盖。
显得万分可怖。
叶亭贞见他如此惊慌,察觉到什么。
只听“啪嗒”一声有血滴到茶中,由红色的一个点渐渐扩散开来,直至消散。
他又抹了把脸,怔怔看着一手的血。
“都是些庸医,这点小病都看不好么?”
叶亭贞忽然笑了笑,忽然释怀了。
没有什么是比沈家完完全全覆灭更好的消息了。
喜悦冲淡了吐血带给他的惊慌。
叶宵见他又笑又怒,满脸癫狂神色,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叶亭贞将头仰着靠在椅背上,见他一脸踌躇模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汴京还有什么动静么?”
“回王爷,除却几位官眷连结一起要来给王妃请安,便只有谢临棠曾几次上书要来见王爷,但都被属下回绝。”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他与沈荠都是一丘之貉,靠着祖辈积攒下来的财富挥霍,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与叶亭菡待久了仿佛也沾染了她的傻气。”
叶宵听他提起叶亭菡,抿了抿唇。
“哪几个官眷?为首的是谁?”
叶亭贞的手随意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首的是秦守正的夫人,连同几位品阶低的官眷,表面是要给王妃请安,实则是想向王府施压。”
“哼,好大的胆子!秦守正那个老狐貍明面上是明哲保身,实际上比谁都精明。还有旁的事么?”
叶宵愈发犹豫,因为他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若是平白说了,万一假的可如何是好?
但若是真的,王爷又会治他个延误军机之罪。
“你何时养成个畏畏缩缩的性子?有什么话就说,不必遮掩。”
“据咱们在外头的探子来报,有一支队伍正悄悄从边境赶来。”
“什么?”
叶亭贞一急,险些又要呕血。
“莫不是北戎的人打过来了?”
“这倒不像,他们一路只打不夺,未有攻城略地之举,倒有些像谢家军的作风,约莫还有两日就到汴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