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净尘沉思,“四弟的提醒,我会好好想想。”
“三哥能想通是最好。”玉逸恩吁了一口气,“我走得也轻松。”
玉净尘微感意外。“你要走?”
“我还是喜欢泉州,过完年也该动身了。”玉逸恩慵散一笑。“路途遥远,再回姑苏不知何年,好在有兄弟们照料爹娘,我也少了牵挂。”
“你决定了?”话语中有不容劝说的坚定,玉净尘已知无庸多言。
又回复了一贯的佻达不羁,玉逸恩点点头。
“三哥肩上担子不轻,好生保重。”
兽香不断,锦幄低垂。
宁思玄仅着薄薄的丝衣,对着铜镜梳理一头长发,白玉般的足踏着绵软的地毯,素手轻握发尾,顺滑黑亮的乌发随牙梳拂动,犹如水瀑顷落。
“让你遇到这些……”沉沉的话语充满了挫折,伤痛而失落。“真想把你藏在心里,除了我谁也找不着。”
环绕的气息盈满不安,长睫轻垂,注视着交扣腰间的手臂。
“净尘。”他极少当面唤他的名字。
“嗯。”
“我可以的,咱们说好了,一起老,一起死。”
“嗯。”
不知何时,屋外又下起了大雪。
跳动的烛火映着窗棂,百子石榴彩蝶纹的窗花红彤而喜气,隔绝了尘世的喧扰,只余暖意融融。
◇番外一往事
银烛无声的燃烧,一滴烛泪悄悄滑落,淌在锃亮的烛台上慢慢凝固。
男孩觉得冷,从迷糊中醒来揉了揉眼,更近的偎紧了母亲。
美丽的女子虚软的躺在床上,幽暗的目光已经凝定了许久。男孩把被子掖紧,眼巴巴的望着他,见母亲的嘴唇苍白干涩,贴心的跳下床,爬上凳子倒了一杯水,颤颤巍巍的捧过来。
“娘,水。”
冰冷的目光动了一下,泛起了柔柔的暖意:“思玄乖,娘不渴。”
男孩愣了愣,乖乖的放下手中的杯子,钻回母亲的身边分享温度。
“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
女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微微侧头,倚着女儿细软的发。
“这里好冷。”小人儿嘟着嘴抱怨。“我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