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挂断电话,单手去扣胶布。
因为用的是左手,他使着不太方便,几次按到针头,针尖向上凸起,隔着薄薄一层皮,能看见针尖的轮廓。
池非屿看得眼皮子一跳,他上前摁住谢景辞的手,开口道:“我来。”
“……哦。”
谢景辞把手递给池非屿,指导着:“把胶布留一个在针眼,其他都撕开,就能直接拔了。”
池非屿托着谢景辞的手,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看着小小一根针,像是在看什么世界难题。
谢景辞见此,安慰道:“没事,拔针又不疼。”
他估摸着池非屿这种少爷多半是没干过这种活,想想又补充一句。
“我家附近的小诊所忙起来,经常出现医生不够用的情况,一般这时候都是家属拔针,你放心,很简单的。”
池非屿眉头依旧紧锁着,他撕开一边胶布,针头也跟着胶布转了半圈,池非屿动作一顿。
谢景辞开口,“没事没事,正常现象,你稍微摁着点。”
池非屿这才继续动作。
那边,渝浅溪也围过来,她看着转动的针头,感觉手背一阵幻痛。
又看见池非屿摁住针头时,皮肤被挑起一块,她倒吸一口凉气,不确定地问道:“真不痛吗?”
池非屿听到这话,动作又停住了。
谢景辞哭笑不得,拔针而已,怎么整出这么大仗势。
“要不我自己来吧。”
他说着就要去撕胶布,但还没碰着,谢景辞的手就被池非屿拦住。
谢景辞无奈,看样子池非屿是跟这杠上了。
偏偏这时,锦鲤又不知道抽什么风,在一旁哼哼唧唧地叫唤,听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它伤得重,谢景辞不放心,探过头去看,但视线被渝浅溪挡住。
渝浅溪注意到后,赶忙往一旁走了两步,却不想撞到一旁挂吊水的杆子。
杆子摇摇晃晃向前倒去,渝浅溪吓了一跳,慌忙抓住杆子,但也只抓住杆子。
吊水从钩子脱落,一下子飞出去,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谢景辞就看着血沿着管子一路往前冲,宛如脱缰的野马,眨眼间大半管子都红了。
渝浅溪人都吓傻了,几次没能捡起瓶子。
谢景辞倒是心态良好,小事故而已。
“没事,你把瓶子重新……”
谢景辞话还没说完,手背一痛,他嘶了一声,低头现池非屿已经把针头拔了。
痛是因为对方没撕完胶布,硬生生拽出去的。
谢景辞沉默了会,“其实把瓶子捡起来,血还能流回去……”
这下好了,不仅挨上一针,他还倒贴半管血。
池非屿捏着针头,唇角绷得笔直,看着针头的眼神宛如有什么深仇大恨。
渝浅溪一脸歉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