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一脸菜色,“我们不会得排两次队吧。”
谢景辞想了想,“可以你排这个,我排那个。”
“行吧。”陈澄望了一眼悬在空中的太阳,无比热烈刺眼,他叹气,“你往阴凉的地方站点,可别中暑了。”
谢景辞点点头,朝着前边的队伍走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晒得烫,他跺跺脚,感觉鞋板底都快晒化了。
都说来山里能避暑,这温度也没比外面低多少,不过环境差点是真的,排队连个遮阳的棚子都没有。
谢景辞走到队伍末尾,他擦去额头的薄汗,有点后悔没带瓶水出来。
他左顾右盼现旁边能有树荫遮阳,谢景辞往那挪了点,后面排队的人一个跟一个,队伍差点外到树林里去。
谢景辞感慨,原来大家都很热。
他靠着树干,望向后面的树叶,盼着有风吹来,不过风没盼来,他倒是听见一阵奇怪的旋律。
也不能说听,谢景辞能确定这阵旋律不是从耳朵里收到的,而是他的内心在排斥,本该作用于他的曲调只能在他脑海中回响。
谢景辞偷偷观察其他排队人的脸色,现大家都没有异常,好像只要他听到奇怪的曲调,又或者说只有他没有被影响。
刚被池塘洲嚯嚯过,谢景辞第一反应就是又有人鱼了,不过听音色并不像池塘洲,但好像还不止一条人鱼。
不知是敌是友,谢景辞心底提高警惕,目光梭巡四周。
他最近怕不是吸引人鱼,平时难得一见,他短短两天就碰见两三条,就是这些人鱼都不太友善,他根本撸不着。
这么一对比,池非屿就显得十分亲人了。
谢景辞叹气,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倏然,一道人影在谢景辞视野边角跑过,他没看清对方的脸,但对方穿的衣服和今天渝浅溪穿的一模一样。
谢景辞站直身子,走到树后想看得清楚点,但渝浅溪已经不见踪影,对方匆忙的样子似是在被人追赶一般。
结合渝浅溪之前为难忐忑的模样,谢景辞直觉应该是出事了,并且还和人鱼有关。
他唇瓣绷直,眼底有些挣扎,犹豫之后,谢景辞对着身后的大叔说道:“叔,我想上个厕所,你能帮我看着点位置。”
“行。”大叔满口答应,指着南边说道:“那里有个厕所,就是环境不咋滴。”
“谢谢。”
谢景辞小跑着离开,他脱离人群后就向树林里赶去,这一片的路不好走,他为了出来玩水穿的还是洞洞鞋,没跑几步,谢景辞就感觉脚里进石子了。
他苦着脸继续跑,心底祈祷着渝浅溪别跑太远。
在绕过一颗合抱粗的树后,谢景辞终于看见渝浅溪的身影。
对方满头大汗,面上尽是挣扎之色,她死死咬着下唇,抓着旁边的树干,可她的腿却像不受控制似的,拼命往一个方向走。
眼看渝浅溪快要坚持不住了,谢景辞赶忙将人拽住,问道:“生什么事了?”
渝浅溪看到谢景辞,眼中浮现错愕,她想开口,但却说不出来话,只能用手比划着,示意谢景辞赶紧往前走。
谢景辞看懂渝浅溪的意思,拽着人向山下跑去。
跑出好一段距离,谢景辞才感觉渝浅溪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渝浅溪跪坐在地,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长舒一口气,似是劫后余生。
她仰起头,声音带着力竭后的沙哑,“为什么你没被歌声影响?”
“可能……我比较特殊?”
“算了。”渝浅溪扶着树干站起来,身姿摇摇晃晃,她擦去下颌的汗水,开口道:“你会来找我,说明你应该知道人鱼这个物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