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屿坐在斜坡边,鱼尾垂落在水中,海水没过他的腰,他捞起鱼,锐利的指甲弹出,轻易就将手中的鱼开膛破肚,他挑起一块干净的鱼肉递给谢景辞。
谢景辞觉得池非屿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吃,他伸手去拿,却被躲开,谢景辞以为是自己会错意了,但池非屿又把鱼肉送到他嘴边。
这是要喂他的意思?
谢景辞迟疑片刻,弯腰张开嘴,下一秒鱼肉就被塞进他口中,他很少吃生鱼,因为他不太喜欢生鱼的口感,但池非屿喂给他的鱼,肉质出奇的软绵,咬下去还有清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绽放。
他眼睛一亮,张口嘴想问这是什么鱼,就又被投喂了一口。
谢景辞不由想起梦里他想让小与非喂自己时,对方百般不愿的样子,和这会儿的池非屿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鱼也一样。
池非屿见谢景辞喜欢,将鱼身上比较好吃的部分全喂给对方,看着对方腮帮子鼓鼓的,他的尾巴在水中晃动,似乎十分愉快。
谢景辞咽下口中的鱼肉,婉拒池非屿继续投喂的动作,鱼肉再好吃,吃这么多也有些腻歪了,他摆摆手,说道:“我饱了。”
池非屿闻言,随手将剩下的鱼扔进海里,会有其他鱼将它吃完,不用担心臭掉。
谢景辞在池非屿跟前蹲下,握住对方的手,刚刚他就在好奇了,池非屿的指甲怎么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
他捏住池非屿的指尖,在指甲与肉的连接处看到一条缝隙,谢景辞轻轻按了一下,指甲就弹出来,跟按猫猫肉垫的效果十分相似。
谢景辞觉得十分神奇,捏着池非屿的手捣鼓半天。
池非屿也不恼,任由谢景辞随意摆弄,他注意到谢景辞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眉心微微皱起。
他还记得谢景辞前不久过烧,比起人鱼,人类似乎要脆弱许多。
池非屿抽出手,指向不远处的柜子,开口道:“去换衣服。”
谢景辞哦了一声,他也觉得自己穿着难民战损款的衣服有些寒酸,而且衣服湿哒哒地粘在身上确实不好受。
他打开衣柜,里边池非屿的衣服整齐地挂了一排,谢景辞伸手拿出一件,柔顺的布料摸着就不便宜。
不过是池非屿让他穿的,谢景辞放心大胆的换了,他上衣脱得很干脆,但脱到裤子时,谢景辞动作顿住。
他回过头,见池非屿盯着自己,两颗湛蓝色的眼珠子似乎还透着光,他缓缓将脱到一半的裤子拉回来,虽然他不是很介意在男的面前坦诚相见,但对象变成池非屿,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老板,咱们打个商量,我换衣服又没什么好看的,你要不先转过去?”
池非屿眨了下眼,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
谢景辞跟池非屿对视了有十几秒,对方还是一动不动,摆明了是要继续看下去。
他无奈,是他太天真的,居然想跟神智不清的池非屿沟通。
谢景辞挪到角落,勉强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光将衣服换好。
池非屿没看到全过程,眼底掠过一抹失望。
谢景辞把袖子卷起来,整理衣服的纽扣,池非屿大他一套,对方的衣服他自然也嫌大,上衣还好,只是肩膀衣袖长了点,但裤子就成了重灾区。
他走上两步差点把自己绊倒,谢景辞扶着墙站稳,低头去卷裤脚,心底吐槽着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又不是上边的空气新鲜点。
池非屿看见谢景辞踉跄的那一下,尾巴曲卷,扫起一片水花,他尾巴尖不轻不重地拍打着水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烦躁。
“过来。”
谢景辞闻言,迈步走过去,他看着池非屿拽住自己的裤脚,想着对方可能是要帮自己,结果滋啦一声响,池非屿又给他把裤子撕了。
就……挺突然的。
谢景辞神情复杂,池非屿这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爱好吗,怎么专和裤子过不去。
在谢景辞愣神的功夫,池非屿把另一个裤腿也撕了,他撕得还挺整齐,两边裤腿都在脚踝处,正好不影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