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兴致不高,裴朗宜端起那碗菱粉粥,故意道:“你要还是想问为什么没嫁给慎玉的话,趁早死了这条心。”
晋明琢坐在一旁下首,本想问问同他成亲几年了,从无伤大雅的事开始问起,但毕竟没真的嫁过人,脸皮薄,被他这么一打岔,顿觉得满腹的羞涩喂了狗。
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见他端着她好心带来的那碗菱粉粥,上前便想夺回来,“你别吃了,还给我。”
裴朗宜一手拦着她,一手端着那菱粉粥一饮而尽。
晋明琢简直震惊,一双明亮的眸子睁大,“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还抢吃的。”
这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吃法,裴朗宜将将维持住体面。他拿帕子拭了拭嘴,瞥了她一眼,不客气地呛声:“你堂堂一个王妃,怎么还不给人吃的。”
“这是我家。”
晋明琢气的,想起府里的人都还唤她小姐,想也不想地拿来怼他:“府里人叫我叫的是小姐,不是王妃。”
“那是我吩咐的。”
裴朗宜把碗放下,还不忘添一把火:“不然谁敢。”
晋明琢头一回体会到‘仗势欺人’四个大字怎么写,这人长了几岁,知道拿王爷的身份压她了。
偏偏她一时间毫无办法,憋屈地很。
却见裴朗宜坐了下来,语气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而是平静下来:“我知道你不是问这个。”
晋明琢抬头,见他提起笔,并未看她,“瞧着你进来时郁闷,逗你呢。”
烛火摇曳,衬得他的影子格外颀长,提笔的手亦是骨节分明。
晋明琢闷不做声地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么一吵,原本的不安烟消云散。
她走上前去替他研墨,“我听他们说,我之前坠过崖?”
“嗯。”裴朗宜毫不迟疑地点头,回忆道:“十六七岁吧,踏青的时候,你那会儿学射箭,追兔子的时候滚了下去。”
晋明琢倒吸一口凉气,想想就觉得疼。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那我跟你成亲这些年,是不是没没”
这话从一个十六岁的尚未出阁的姑娘嘴中说出来太奇怪了。
裴朗宜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接话道:“你想问生没生过孩子?”
晋明琢点头。
“没生过。”裴朗宜云淡风轻地回答。
“哦。”晋明琢心想果然如此,我身子都坏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听谁提过吗?”裴朗宜意外地问。
“没,就是没听人提过所以”
裴朗宜这才后知后觉,刚及笄、还未曾议亲的小姑娘对婚嫁没什么概念,以为嫁了人就是生小孩。
他叫她逗乐了,反过来逗她:“你一十六岁的姑娘念叨这个,羞不羞?”
晋明琢耳朵都红了,能不能不要拿这个说她,当然羞了!
她正欲恼羞成怒,却听裴朗宜收了笑,闲适地说:“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不是你不能生,是我不想要。”
“嗯?”晋明琢迷迷瞪瞪地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