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也不想表现得这么狗腿,只不过他能开起这医馆完全是受了晋明琢的父亲——此地的都指挥使的恩惠,而这都指挥使家的小姐性情娇纵,若是即刻反悔不愿意看病了,没法交差的是他。
一方帕子轻柔地盖在腕子上,张义不敢含糊,三指隔着层帕子落在这腕子上,一番诊脉过后,什么也没诊出来。
……
张大夫不信邪,抬了抬手又落下去,还是一样的脉象。
诊个脉而已,怎么要这么久……晋明琢本就是背着身子伸出的手,这姿势别扭得很,大夫却迟迟不下结论,她手都要僵了。
耐心快要告罄前,许是大夫也觉得诊的时间实在过长了,终于抬了手。
晋明琢慢吞吞地把手臂回去,便听张大夫道:“晋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待我为姑娘开些温神凝气的药,回去养个日便好了。”
一点也不错,晋明琢心中苦涩,她还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惊吓。
裴朗宜瞧着她那动作,不像是好好的样子,又奇怪于她那会儿的动作,反问道:“真的无碍?”
“是。”张义回道:“公子尽可放心。”
裴朗宜心中疑惑,没有应声。
一旁的岑慎玉拱手,与张义寒暄:“如此,那便辛苦张大夫了。”
张义随之起身,“岑公子不必客气,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
一番言语间,岑慎玉将人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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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宜瞧着那自始至终背向他们,一动不动的人质问:“晋明琢,不解释一下吗?”
晋明琢没理他,只想静一静。
裴小王爷自小就没看过谁的脸色,也从没被谁糊弄过,见她不说话,自然不罢休。
“问你话呢?”他语气不善,虽做不出扯姑娘被子的事来,也是一副晋明琢不开口他就不罢休的态势。
晋明琢置若罔闻,穿道袍的裴朗宜,鲜活的岑慎玉与尚且年轻的张义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却实在不想双方情绪都不是特别稳定的面对。
这个时候的裴朗宜能做出扯她被子这事吗?晋明琢有点忘记了,她不放心地默默攥紧了被角。
岑慎玉刚将人送出门,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面前两人一个不听不看也不动,一个像是下一秒就要扯人被子。
“昨日你们二人打闹,你的褂摊倒了,明琢磕到了头,这才过了一日。”他头疼地拦住裴朗宜,“明琢刚醒,又是受惊过度,需要静养,有什么话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的。”
裴朗宜总算是听进去了,不情不愿地作了罢。
冲着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人丢下一句:“那你先好好养伤。”
岑慎玉赞同地点点头,心情平息下来,又温和道:“明琢,我们不宜在此久留,等过些时辰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