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木不常见,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样啊。”雪莉苦笑,“要是夫人能知道就好了。”
睹物思人,对于已经离开的人,只能通过他们留下的东西追忆过往,缓解思念,但物终究是死的,这些记忆依旧只存在于人的脑海中,当记得它的人慢慢消失,也就没有人会再记得物身上的故事。
粗略算算,原泽母亲离开到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年了,这个本该荒废的花房却看不出一点老旧的痕迹,于阳光日晒下培育一株株美丽的生命,花朵蓬勃生长藏着栽培者对它们的爱,以及雪莉对原泽母亲无法言说的思念。
她或许也在等原泽的母亲回来吧。
聊天结束,沈泠书在玻璃温室待了一会儿,帮雪莉阿姨浇完水才离开花圃。
回到卧室,他把百合插进花瓶里,折下一片花瓣放进里衣的口袋。
过去执行任务时,训导员都会在他们的里衣上别上一枚纽扣,说是祝福,其实是监测他们心跳活动的仪器,用来收集数据分析他们作战时的身体变化,最大化利用他们的价值。
但现在,这片花瓣没有被赋予任何含义,是他为自己献上的祝福。
第18章
夜幕降临,沈泠书打开窗户,观察外面天气的变化,十二点时抬头还能看到繁星,这会儿只余下一片黑寂。
顷刻间,狂风大作阴雨倾盆,转眼的功夫,窗台前就湿了一片。
倒计时开始,沈泠书穿好雨衣背上包,准备按照上一次的路线迅到达后院。
但今晚这场雨实在是太大了,墙壁被冲刷得像冰面一样光滑,狂风不断撕扯衣角,争先恐后往衣服里钻,沈泠书刚抓紧绳子踩到窗台边缘,衣服就湿透了。
他依靠雨靴的摩擦力,踩在墙壁上慢慢往下降,瘦弱的身体抵不过呼呼作响的大风,被吹的左右摇晃,稍不留神就失去了着力点。
沈泠书抓住手中的麻绳急下降,重重摔在了地上,幸好是屁-股着地,没摔到脊梁,否则今晚就只能在雨里躺着了。
忍着身后的疼痛,沈泠书擦干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一步步往后院走去。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唱衰,披着雨衣的黑色身影从背后看仿佛萧索孤魂,瘦弱飘渺,好像随时会消失在黑暗中。
但孤魂也有信仰,他无惧风雨,心中自有光明路。
到达后院,沈泠书掀开挡在面前的杂草,提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向关着他的大门靠近。
大雨中,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短暂照亮门后淹没在黑暗中的铁门和山路。
沈泠书看到了希望,不由得加快手上的动作,走到铁门前,三两下割断了脚下的荆棘,但顶部荆棘依旧死死缠着门框,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他没有拿到梯子,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将荆棘斩开。
【三七,手套。】
一副攀岩用的手套出现在手里,这是他之前在健身房拿的,当时没想过能派上用场,现在倒成了救星。
沈泠书戴上手套,将镰刀别在腰间,抓住栏杆,踩着尖刺和门框,一点点往顶端攀爬。
落脚点太过狭窄,沈泠书只能把力气集中在手上,等脚下能碰到铁门上的勾花,再停下来换口气。
黑夜中雨越下越大,如同倒灌的海水洗刷着整座城市,沈泠书不敢抬头,怕被雨水淹没口鼻,只能凭借感觉挪动脚步。
坚硬的荆棘划破了衣服,在身上留下了好几道口子,沈泠书强忍着伤口被雨水冲刷的疼痛,继续往上爬,终于摸到了顶端。
视线依旧模糊,沈泠书拿出腰间的镰刀,莽足劲割断缠绕门框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