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楚迹看着季倾然示意,语气客气又礼貌,无一丝一毫的的怒火外露,看起来十分有涵养。
只是他的脸上带着季倾然一贯熟悉的、属于上流社会人群脸上的虚伪面具,表面上他在端的有涵养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面,那股自上而下的轻视会从一些细微又不同寻常的地方泄露分毫。
“过来。”楚迹漫不经心一笑,很快又收起神情。
温浠听话的走过去,他便顺势拦住她的腰肢将人压进怀中,在她耳畔皮笑肉不笑的低语:“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这是我在一高的同学。”温浠背对着季倾然,季倾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语气。
温浠眼巴巴的瞅着楚迹,“只是同学。”嘴里重复,摆出一副怯怯的语气来。
楚迹恨不得骂她一句小骗子,但是还有外人在,他不屑于在外人眼里搞什么情趣让人低看温浠,只好绷着一张脸,“真的吗?”
自己女朋友自己还不了解吗?
温浠看上去脆弱娇怯,可是胆子大的时候也有很多,这会儿完全就是在装可怜撒娇。
看她态度如此坦然,应该不是在骗他。
那么,有错的就是别人了呗。
这么想着,楚迹的目光犀利冷然,上下扫视一圈季倾然,那种挑剔苛刻的目光令人浑身不适,季倾然动也不动立着让他看,只适当的时候颔首以示。
“浠浠的同学,这么晚了是要带着浠浠去做什么?”楚迹唇角微微扯起,那不太像是一个笑,但又称不上是讥讽。
“最近快要考试了,只是一起讨论题目而已。”季倾然的态度不热切也不冷淡,语气寻常又平静,“您千万别多想。”
不加这句还好,加了简直就是拱火。
“哈。”楚迹放开温浠的腰肢,往前走了两步,眉头紧紧压着蹙起,偏偏唇角还带着笑,“是吗,你对浠浠,没有非分之想吗?”
季倾然察觉的出楚迹这话里的深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楚少爷希望我是有还是没有。”季倾然把问题抛回去,穿过他的肩膀,他看向身后的温浠。
温浠目露担忧,美好的唇瓣动了动,大概想说什么又不敢吭声。
反倒是身边的西装男将臂弯里拿着的外套撑起,披在她的肩膀上,获得了她低低地道谢。
外套应该是楚迹的。
“有喽。”楚迹身子挪了一寸,完全遮住季倾然的视线。
他的目光彻底阴冷下来,唇角的弧度不变,一副矜冷贵气的模样。
“你想多了。”
“那没有喽?”
其实,有或者没有,都是错误答案。
楚迹的动作不快,一拳挥到了季倾然的脸上,他踉跄了两下摔倒,这种情况下决不能立马站起来,站起来意味着抗争,那楚迹的动作就不会停止。
季倾然也习惯了,习惯了暂时性对别人示弱,况且,此刻的示弱也不是没好处。
那边传来温浠低低地惊呼声,她小步赶过来急切的扯住楚迹的手臂,肩膀上的外套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楚迹!”
楚迹没用多少力气,但架不住他精力旺盛,又常年健身锻炼,因此身形高大,身体素质比同龄人高上许多。
一拳,季倾然嘴角就出了血,他擦了一下嘴角不言不语。
楚迹又怎么可能被温浠扯住,更别说温浠本来也没有用力气去阻拦。
他半蹲下,居高临下、又慢条斯理的巡视他的脸,“我没有用全力,速度慢、拳头轻,但问题是,你敢躲么?”
“楚少爷,你误会了。”季倾然仍是这句话,擦过了的嘴角再度淌出血,这一次他没有擦,将自己最无辜的一面展现给温浠看。
“我误会了吗?”楚迹重复。
“那你对浠浠没意思喽?”楚迹唇角的弧度加深,他眉毛轻轻跳动,“对她没意思,那你是在侮辱她啊。”
这话,季倾然听得略微一怔。
“温浠,”楚迹念温浠的名字,好整以暇,“上到名字好听,下到长得漂亮,成绩好又孝顺,人还温柔可爱。这种人你不喜欢?那你是真没品啊,不喜欢你还单独约她出来玩,打什么主意呢?传到别人耳朵里,别人怎么想我们家宝贝呢?”
“所以,你是在侮辱她吗?”楚迹盯紧了季倾然,放满了语速问。
这话叫人怎么回答呢。
季倾然饶是知晓有钱人很多脑回路奇葩的,也有点没跟得上楚迹的思维。
不过楚迹也不需要季倾然回答。
“要是有意思的呢?”楚迹自问自答,语气恍然,“那你就是在侮辱我了。”这话落罢了,他的整张脸猛地冷下来,刚才面上还带着的假面顷刻间消退。
“你在挑战我啊?”一定意义上来说,楚迹这句话也没嘲讽错,他的鄙夷几乎具现化,深深刺痛季倾然的心脏,就像是一根鱼刺,不动不响可会越扎越深,他冷讥:“你也配?你当我是死的吗?”
季倾然一个字也说不出,也没有说的资格,他连眼神的冒犯也不能有,可撑在地上的手背青筋暴起,青筋纹路顺着手背延伸至他白色衬衣袖口的里面。
他越是愤怒,表情越是平静。
哪里不配?
刚才从家教那户出来,温浠上洗手间的时候,那户人家的妈妈夸赞说:“小然,你跟她真是金童玉女,好般配的啊。”
季倾然扯了扯唇角,心绪忽然就恢复了冷静,他卑谦的低头,“是我冒犯了。”
“温同学,今日的举动是我考虑不周,险些将你置于不义之地,”顿了一下,他面容上不易察觉的带上一分苦涩,“你跟楚迹少爷是天造地设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