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了两三秒钟,她握住温浠的手臂,“我失态了,你别生气,对不起。”
抓着温浠的手不放,伊岁希冀的看着她,“其实,我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真的很好很好,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他很小的时候就肩负了照顾妈妈和妹妹的责任,很多时候明明不需要他去做什么,可他说,万一就缺他这一份努力呢?”
“在外人看来,他好像不算是什么正派的人,我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他的,年纪轻轻弑父夺权,手段毒辣,无所不为。”伊岁说这些的时候,几乎要哭了,“可他是为了保护我妈妈,他不这么做,我妈就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妈妈和我,我哥他坚持到现在没有疯掉真的很不容易!”
“是我爸的错,全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他害了我哥一辈子,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其实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出于包养或者其他,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提过愿意娶你的话,如果是这样他就是真心的!可他也不知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或许说过一些很过分的话。”
“从小到大,他接触到的感情都是畸形的,不正常的…包括我一直不谈恋爱也有这个原因在,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正确的表达喜欢,他只是下意识的以‘夺取’为途径去接近你,可那不是他的本意,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的伤害过你,如果有,我替他给你道歉——”
“请你不要,不要讨厌他。”
温浠
温浠心下冷眼看着伊岁陷入自我演讲一般的说辞,她似乎并不需要温浠回应什么,只是一股脑的‘疯狂’的宣泄,这样的神态,她前几天在那个女人身上也见过。
温浠心里头没有任何的动容,甚至还有功夫对比这两个女性谁的表情更真切、更逼真一些。
伊岁的神情里‘怨恨’居多,受性格使然,她天生不是一个会自我内耗的性子,所以会怨恨正常。而那个女人神态凄惨更多,是一种自我厌弃。
温浠微妙的瞧着伊岁的表情,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自然地将表情转换成隐忍和委屈,没有一分的不自然。
“没有,”温浠撇过头,“我认为他还顾忌阿迹,不敢对我真的怎么样。”
“不,我哥他根本就不怕楚迹,”伊岁矢口否认,“如果他没做什么,只能说他不想真的伤害你。”
“但是,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我不喜欢你哥哥。”温浠不忍似的,回握住伊岁的手,“我很爱阿迹,你知道的,岁岁。”
伊岁愣愣的看着温浠,片刻后,表情灰败,她扯了扯嘴唇试图笑,“我知道,所以……”放开温浠的手,伊岁尽力的收拾好心情,轻轻揉着温浠的手背,“要是你忽然说你喜欢我哥哥,我也是不能接受。”
“是什么意思?”温浠面露不解之色。
伊岁牵着温浠的手坐下来,她的目光投向虚空的未知地点,“从我记事起,我哥就很偏爱击剑,他是个样样事情都极力做到最好的人,性格怎么说呢,是有一点点偏执的,但是这无伤大雅,处处以完美要求自己也不算什么坏事。”
“如果你现在去查的话,应该还能找到我哥哥参加击剑比赛揽获各大奖项的事情。”伊岁示意温浠。
温浠摇头,“不用查也知道肯定是真的。”伊星洲的确是这种人。
“他的击剑,最开始是我爸爸教的。”伊岁稍微偏头,“据我妈妈所说,我哥哥的童年度过过一段很美好的日子,温柔的妈妈,严厉但又不失慈爱的父亲。”
“他每天下班都会抽空教我哥哥击剑,家里有一处专门用来几件训练的场地,非常大,里面贴满了父子俩的各类合照,买的玩具,击剑奖杯,已经不能穿的击剑服,剑柄等等……”
“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爸爸的事业突飞猛进,跻身名流之后就变了。”
“权利和金钱滋养一个人的野心,我爸他变得很可怕。”伊岁眼睛动了动,“因为一个计划书,他算计了外公多年心血养育的企业,导致公司破产,数万员工下岗,许多低廉的劳动力无法承受忽然打击,跳楼自杀的自杀。”
“我外公怒火中烧跟我爸吵了起来,我妈自然不情愿,为此跟我爸陷入无休无止的争吵,一次意外他扇了我妈一巴掌,这一幕刚好被我外公看到了,他本就有心脏病,一时着急步子没迈开,从二楼的楼梯边滚了下去。”
“我哥刚刚放学,很不凑巧,进门就撞见了这一幕,滚落的外公满脸血正对着他,眼球脱落悬挂在眼眶上…听起来很像恐怖片对不对?”
温浠动了动嘴唇,尝试去想像这一幕。
“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夜夜睡不着,每天都活在惊恐和沉痛之中,不敢相信那是疼爱自己的外公,那么凄惨那么可怕,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爸爸,那样冷硬那样可怖。”
“这时候的确是请了医生来,这一幕的心理阴影是不可预估的,他才只是个10岁的小孩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伊岁的表情出奇的平静,仿佛这件事情也只是平平无奇的小事而已。
“那时,我哥患上了失语症,之后的两年都不能说话。”伊岁看向温浠,“医生说是心理障碍,自己迈不过去那道坎,张开了嘴无论多着急多用力,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失语症,氛围暂时性和永久性,温浠脑内思考着,这个原剧情没有写。
“后来,我哥哥十二岁那一年,同样也是我五岁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