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边伸出,拿起可乐罐,仰头直接喝得精光。
喝完,男人随手将可乐罐子捏扁变形,扔进旁边的垃圾袋,转而拿起放在手边的一个笔记本。
上面记录着数个拆分好的密码。
他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将这些特殊密码重新排列、组合,最后拼凑出几个关键信息。
「时间:6月4日,地点:乌川机场,乌川火车站,乌川汽车总站,乌川各大商圈中心。」
凭借多年默契与经验,男人很快便推测出这些信息是什么意思。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出去一个座机号码。
嘟嘟几声,接通。
听筒对面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文质彬彬,说道:“丁组长,您说。”
“是郑秘啊。”男人随口问了句,说话的同时还从耳朵上面取下一根烟,懒洋洋地丢进嘴里,“老总还在没?”
对面的人笑着说:“刚开完会,还在办公室加班呢。”
“行,我知道了。”男人回了句。
郑秘书顿了下,很快便明白男人这通电话的用意:“丁组长现在要过来找老总?”
“嗯。”男人神色沉几分,说,“来消息了。我有重要事情跟老总汇报。”
次日,随着太阳的冉冉升空,荒诞一夜总算落幕。
程菲头天夜里喝多了,醒过来后只觉头疼,全身每块肌肉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不适。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投射进来,刚好照在程菲的脸蛋上。她长发乱得像鸡窝里的杂草,巴掌大的小脸也因为醉酒而稍显浮肿,眼神懵懵,表情呆滞,总而言之,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衰”。
怎么脑袋这么疼,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扫得程菲痒痒的。她抬手捋开,又茫然地抠抠脑袋,尝试着回忆昨夜。
对了。
昨天她为了尽快入睡,好像把房间里提供的四罐啤酒给吨吨喝了。
然后呢?喝完啤酒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程菲皱起眉。脑子迷糊,还没完全恢复运转,她拿手掌连续轻拍了好几下,费劲地回想。
蓦地。
就跟冒雪花的老电视机在大力拍打下被修好了似的,几帧画面从程菲眼前飞速闪过去。
男人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她冲着他一脸痴汉笑,边傻乐边霸气威猛地将嘴巴怼上去,发出一记响亮又清脆的“啵唧”……
……
??
!!
晴天一道霹雳砸下来,正中程菲的天灵盖。她抱着棉被当场石化,不可置信又惊恐万分地捂住额头——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昨晚喝多之后兽性大发,貌似把那位大佬给……
天哪!!!
就在程菲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时候,忽闻砰砰两声,一阵敲门声蓦然响起。
她又羞又窘难为情到极点,脸也红了个透,迟疑好几秒,才哑着嗓子故作淡定地应了声:“……干嘛?”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清冷而磁性,淡淡地问她:“睡醒没有?”
“……差不多了。”
“出来吃早饭。”门外的男人语速平缓,听起来漫不经心,“一会儿凉了。”
“……哦。”程菲瓮声瓮气地应。
一问一答的对话结束,卧室外面就没了声音。
程菲呆坐两秒,然后抄起棉被直接把自己捂了起来,在被窝里咬着手指无声咆哮:苍天啊大地啊!出了这样的事!我等下要怎么面对那位刚被我强吻玷污过的大佬啊!
不过。
听那位大佬刚才说话的语气,还是挺正常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并没有打算揪着她的领子给她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恨的意思。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扔下他拔腿就跑?
不现实。就算徐总不找她秋后算账,她也不可能直接从这么高的楼上跳下去吧?
出去对着周清南痛哭流涕地道歉,抱着他的大腿求原谅?
做不出来,实在太尴尬了。
装傻?假装对自己昨晚的禽兽事迹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