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底气不足,略有心虚,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别叫唤了。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上。过几天,尸体就会运送到京。你赶紧准备准备。”
“这事办不了!我在天牢这么多年,就没办过如此恶心的事情。你另找高明啊。”陈观楼冷哼一声,摆明了态度不合作。
天牢狱卒是下贱,却也不是这么个下贱法。
太欺负人。
“此事必须天牢来办。”
“找六扇门去。”
“六扇门的刽子手干不了凌迟这活。”
“那就让他们从外面借人。”
“借不到。给银子也借不到人。一听凌迟死人,给多少钱都没人应承。这活,只能落在天牢头上。陈狱丞,你乃本官心腹。如今本官遇到难处,你身为心腹岂能推三阻四,岂能不替本官分忧。枉本官这些年对你的照顾。”
孙道宁开始拿捏陈观楼。
陈观楼当即冲对方翻了个白眼,“老孙,你看你接的活,是人干事吗?这活干完了,刑部上下都会沦为笑柄。”
“笑柄不笑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陛下满意。陛下满意比什么都强。”
“陛下满意了,你也做不成陛下的心腹重臣。你在陛下心目中,始终就是个擦屁股的草纸!”
“放肆!”孙道宁气急败坏。纵然是草纸,但不能说出来啊。这是打脸!他堂堂刑部尚书,难道不要脸吗?
陈观楼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人家谢长陵什么都不用做,脏活累活根本不沾手,轻轻松松,清清爽爽,一身清白的成为陛下的心腹谋臣。你呢,脏活累活全是你,好处是一点都没有。何苦呢?”
“那你让本官怎么办?本官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得替陛下分忧。纵然是草纸,也要尽到草纸的责任。”孙道宁很坦然道,“知道你心头有怨气,要不这样,明年上半年的钱粮,我提前下拨给你。如何?”
陈观楼冷哼一声,嫌弃,不屑!
区区半年钱粮就想收买他,做梦。
“那你要多少?明年一年的份额,一次性都给你,如何?”
“两年!”
“你别得寸进尺。任何一个衙门,都不可能提前下拨两年的钱粮。”
“这活你找别人,天牢干不了。”
孙道宁气坏了,揉着眉心,“最多最多一年半。这是本官能做的最大让步。此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一个个沸反盈天。”
“谁敢叫嚣,就让谁干这趟活。实在不行,杀几只鸡敬猴。我就不信,在掉脑袋面前,还有人敢叫嚣!”陈观楼出了个歪主意。
孙道宁连连叹息,“官场要是有你认为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一年半的钱粮,说定了。这活必须干的漂亮,让宫里头的人满意。”
“宫里头的人不嫌恶心吗?”陈观楼啧了一声,再次刷新了对宫里人的看法,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宫里头的人见多识广,各种血腥残酷的场面都见过。区区凌迟尸体在他们眼里算个屁。”孙道宁很是愤怒,要不是宫里那帮没卵子的玩意瞎出主意,怎么会有凌迟尸体如此变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