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栀泠被个噩梦惊醒。
薄纱窗帘遮住外面的光景,此刻,天还没亮。
翻身下床,她暗亮手机屏幕,时钟显示才五点钟。
出了身冷汗,顾栀泠拿着干净衣服去浴室冲澡,昏昏沉沉的困意也在流水中消退。
干毛巾擦着发梢,顾栀泠重新躺回床上。
想闭眼继续睡会,可满脑子都是刚刚鲜血淋漓的场景。
深呼口气,她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机。
昨天凌晨,团里已经把机票订好了,电子版发到了她手机上。
后天下午,她就得动身去林城了。
翻着几个开着免打扰的聊天框,顾栀泠找到了她们大学时候建的群。
商量着周年庆聚餐的事,顾栀泠往上划了两下,说是今年请了几位优秀毕业生回去讲话。
都是隔壁体院的,听说有两个在国家队。
有人在群里吐槽,说他们学校这些年的宣传也就靠这两人了。
光荣榜上待了四五年。
顾栀泠倒是没跟着聊,左右当天就能见到了。
两小时后,顾栀泠的困意重新席卷而来,单手揉着眉心,她顶着晨光拉开帘。
隔壁是琴室,她随手拿个发圈,在头发上缠了两圈。
一推门,墙上竖着挂了五把筝。
古色古香的装潢,门口是个茶几,器具倒扣着,长年累月也没什么人用。
木柜子上放着香炉,这都是顾栀泠前前后后买的,价格不等,为了氛围,因着打理困难,她就用过两次。
自己也很少在这边练琴,中间的方凳和雕花筝被白布盖着。
一扯开,灰尘在空气中四散。
没有谱子,随着心情乱拨,顾栀泠想着练半小时指法。
拆开副新玳瑁,面上太滑,她用着也不顺手,不留神会打到旁边的弦。
断断续续练了二十分钟,弦音沉重而急。
直至顾妈走到她眼前,顾栀泠才用手挡了一下。
“大早上练什么琴?”
顾栀泠指尖的玳瑁义甲捏合出清脆声响,“我后天要去林城,有场演奏会。”
临了,她在心里暗暗补了句,要不是二老让沈深庭来乐团接人,她压根都不会回来。
“也没听你提过。”
顾栀泠瘪瘪嘴,没再迎合。
二老的心思都在沈深庭身上,哪有空问她的近期情况。
刚想着,耳边就响起她妈笑意盈盈的声音,“小沈,醒了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大概是站在走廊,顾栀泠看不见人,只能听见沉沉男音。
“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你是顾让的朋友,这都是应该的,前院准备了早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做了点,去尝尝。”
说着,顾妈背对着她,双手别在后面,一个劲朝她这边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