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祝无哀的脑海里都是那个腰悬铃铛的女孩,思索着她在奶茶店里最后扔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叮铃铃……”
终于等到放学铃声响起。
其他班的都放学了。
这个班的老师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还在拿着课本滔滔不绝地上着课。
心烦……
实在令人心烦。
“祝无哀同学,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想走的话,可以先走喔。”
老师突然声。
同学们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祝无哀捏了捏脸,心想:我有那么明显吗?可我明明是一张面瘫脸啊?
把剩下的内容讲完以后,老师满眼打趣地瞥了祝无哀一眼,离开教室。
祝无哀不在意老师的目光,收拾课本,提起书包,风一样冲出教室。
……
细雨如丝,连绵不绝。
欢糖街头一隅。
一群男生堵住娇小玲珑的紫女孩,“江雨眠,你到底怎么了?”
除了江雨眠,其他人都撑着伞,雨水从众人的伞檐滑落,落在江雨眠的脸上。
一张苍白的小脸,显得病态的苍白,微微变青的嘴唇不停地抖。
她害怕极了,却执拗地咬紧牙关,不愿意再像之前一样,强迫自己演绎她讨厌的角色,取悦这群讨厌的家伙。
今天的课堂上,江雨眠一直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平常活跃。
同学们跑到她身边,拿她开玩笑,她却视若无睹,半点不理睬。
把江雨眠当成消遣的“笑料包”,习惯在她身上找乐子的人们没有办法接受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于是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问她到底怎么了,为啥突然变了一个人。
江雨眠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从学院门口,追到欢糖街头,期间多次以朋友开玩笑的名义,吐出一句句带刺的“玩笑话”,江雨眠在他们笑声里捏紧拳头,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他们不是关心自己,他们只想继续从她身上找乐子。
“喂,你说话啊!”
“咱们是朋友啊,到底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然后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帮你解决嘛。”
“对啊,你聋了哑了吗?扮什么鸡毛高冷呐,给我说话啊!”
这群愤怒的同班男生愚蠢地以为,他们虚伪的关心,没有露出破绽。
拳头握得紧紧的娇小女孩却用疏离冷漠的表情,持续点燃他们的愤怒。
“你他娘的……”
感觉这姑娘像在冷眼旁观一群傻子演绎“自作聪明的戏码”,有人终于忍不住了,骂着脏话,捏住了她的脖子。
“砰!”
一道人影骤然掠至此地,一脚踹飞捏住江雨眠脖子的人。
见到来人是从小干架干到大的祝家死鱼眼,众人一惊,一溜烟跑没影了。
见到祝无哀的刹那,江雨眠的眼泪刹那决堤,却逞强地抬起下巴,揉着眼睛,软软道:“我没有哭,都是雨水。”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逞强。
祝无哀没有拆穿。
他打开雨伞,挪到女孩头顶,“淋雨会感冒的,感冒会很难受的。”
江雨眠心里暖洋洋的,嘴角爬上绚烂的笑容,眼睫毛上蘸着泪水。
雨声淅淅沥沥。
却不像平常一样心烦。
“聒噪得很悦耳”。
江雨眠深深呼了一口气,软绵绵道:“祝无哀,你知道吗?我啊,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没出息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