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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她出生在一个据说苛政猛于虎的时代，即使全家都被山中猛虎所害，她依然谨记父母所言，不敢跑去世间，在无边无际的山中走了许久，最终机缘悄然而至，她走入了一座平时不会为凡人而现的洞府——金霞洞。

修仙者。天资好的，十几载、几十载就能修成仙；天资一般的，也是大部分人，平均辗转十世成仙；不修道的，凭大功德及人民自发修庙也能成仙……

江衡就是第一种，修行十几载后成仙，金霞洞毕竟是神界有名望的一方，多方给了邀请，但江衡不知怎地选择去了地府供职。

杨戬收回思绪，既然沈甦梨刚接触，第一天的课程就为她介绍道与神仙体系吧。

“道”，沈甦梨对此的初步理解是真理的“内容”，也是马哲中所说真理的内容是客观的。相对于“道”的“名”，就是真理的形式了。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杨戬说这里的天地万物表达的内容一致，也有版本作“无名万物之始”。

沈甦梨举手：“这个在我们那的课堂上叫互文。就像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联想沈甦梨之前所言“真理的内容与形式”，杨戬点点头，他鼓励沈甦梨在他讲授时联想到后世所学而打断他。也好方便相互了解，更好地因材施教。

“我觉得要理解文意并不难，重要的是去做。”下课后，沈甦梨喝着木杯中的温水，趴在窗边跟哮天碎碎念，也是说给后面的杨戬听：

“《清静经》的内容说到人常清静便能更好领悟，但清静的状态并不只是打坐这一条，心无旁骛地学习书本、积累实践经验、运动等等。只要心无杂念，也算能得清静了。”

杨戬语气轻快：“如果生了杂念该如何呢？”

沈甦梨挑眉：“心生杂念并不是罪大恶极的事。‘动者，静之基’，后世西方也有哲人论述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静止是运动的一种形式。

因此心念变动才是自然，只是要保证对得起自己本心罢了，一般人嘛，总是向善的，有了烦恼妄想，恐惧惊扰，直面去解决就行了。

《了凡四训》说极善之人与极恶之人都非寻常人那样能被天命固定，我想也有他们绝大部分的生命中的行事都对得起自己本心的因素。”

杨戬撑着头看沈甦梨趴着窗的背影，思考时发出“嗯”的声音，沈甦梨回头，不解，接着听杨戬说：“要不上午休息吧，我重新制定一下培养方案。”

他也没想到沈甦梨之前就接触过相关的内容啊，而且引用时信手拈来，说明早在今日前就对这些有自己的理解。

沈甦梨回过头，想了一会儿，对哮天说：“哮天，带我找扑天认识一下吧，反正困过劲了也睡不着。”

听到能出去玩了，哮天“噌”地一下站起来，敛了敛兴奋的表情，看向杨戬征求同意。

“去吧，下午把扑天叫过来伴读。”

杨戬看着哮天没控制住、已经摇成菊花的尾巴，笑了出来。

初识神仙

一人一犬，一后一前，走过几重庭院，走过茂林修竹，石子路后是石板路，石板路而后是砖地，不愧是神仙之地，未见一尘，未有污渍。

走出院子，不分东南西北，只是向右侧绕去，沿着窄窄的青砖台阶遁入茂密林间，满目翠色。哮天顾及沈甦梨，没有太跳脱，看她张望的模样，为她介绍：

“这是通往后山的一条路，自从二郎不再打猎，我与扑天常来这玩。”

“杨戬知道吗？”沈甦梨问。

“知道啊，我们在上边还有一个休息点位，石桌石凳，闲暇时二郎会在那一个人喝酒。等会儿上去就看到了。”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到了那处地点，何止是哮天说的石桌石凳啊，沈甦梨被眼前这玲珑景致美得失了神。上来的路是“初极狭，才通人”，而上来后，那满目压着的绿色因有一面空出而豁然开朗。

那一面是悬崖，离四周的山也有一定距离，灌江水氤氲，仙云如丝带，仙山之上云雾顺山形流动，完全是以绿树为框的水墨山水之景，也是博山炉燃香反映的仙山之景。

“这自然造景真是鬼斧神工。”

自然？

哮天骄傲地抬起头：“不是自然哦，这梅山上的树种选材，这单独辟出一面空阔场景，是二郎的规划哦！”

“杨戬在我们那一定能成为风景园林设计大师。”

沈甦梨摸了摸哮天的头。

当然这里并非无一近景，从山下进入这方天地时，脚下是黑白卵石铺就的阴阳八卦图。石凳似是只选取了高矮一致、大小适中的，仅打磨了上下二面，凳身被流水冲刷，形状不一。石桌只是素面，虽经打磨却并不磨光，尽显古拙。

自然，这里的布景无不体现着自然、融入山间，可见杨戬设计时的意趣。

“哮天，这位是谁。”

此处是山腰，隐于林间还有一条向上的狭窄小路，扑天从小路上飞了下来。

“沈甦梨，之后她要在梅山接受二郎的教学。”

相比哮天的活泼，沈甦梨明显察觉到扑天有些阴郁，微笑着正对上扑天的双眼：

“你好啊，我姓沈，名甦梨。甦是更生的甦，梨是梨子的梨。”

扑天古井无波的眼睛在沈甦梨说“你好”时还是亮了一瞬的，只是很快又沉寂，就像是被一粒石子投入的深潭。

”

“我是扑天鹰，欢迎你。”

接着扑天看向哮天：“既然是接受二郎真君的教导，现在还是白天吧，怎么你带她来这里。”